“唉?什麽?”唇分,羅澈愣愣的看著雙眼緊閉,倒在沙發上的許靜秋,那句話,他聽清楚了,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問出了這句話。
心臟跳的好快,簡直就像失控了一樣,深吸一口氣,羅澈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許靜秋沒有回他的話,好像是太累睡過去了,羅澈沒有吵醒她的打算,脫下外套給她蓋上,倒一杯水,然後將之前買的感冒藥放在旁邊的桌上。
做完了這些事後,休息室們突然被人推開,是剛剛結束了整場演奏會的李玥。
看著睡在沙發上的許靜秋,李玥一努嘴,問道,“怎麽了?”
“有點發高燒。”羅澈聲音中帶著幾分擔憂。
“先讓她在這兒睡一會兒吧,待會兒帶她去醫院看看,你小子跟我過來。”說話之間,李玥快速的衝著羅澈招了招手。
“到哪兒去啊?”說實話,將發著高燒的許靜秋一個人扔在這裡,羅澈實在是不放心。
“安心吧你,我會跟後台工作人員打聲招呼的,不會出事……”看著羅澈那一臉不放心的羅澈,李玥利索的保證道,“老頭子來了,要見你。”
“哈?”直到一秒前還在擔心許靜秋狀況的羅澈,在從李玥口中聽到‘老頭子’這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哆嗦了一下,“什麽情況?你可沒跟我說過這事啊?!”
“怪我咯?”李玥一臉的無辜,“老頭子事先也沒通知過我,他自己過來的,我難道還能管他人身自由了啊?少廢話,快點!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早死晚死都得死,那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話說這麽說沒錯,但我看你為什麽就那麽幸災樂禍呢?!”看著笑的別提多燦爛了的李玥,羅澈一頭的黑線。
“哎?有嗎?有那麽明顯嗎?”
“靠!已經乾脆連否認都懶得否認了嗎?”
不管這一路上兩人的對話是有多不靠譜,多不著調,但在那道身影映入兩人眼簾的瞬間,兩人都是一下子正經了起來,即使是李玥也不例外。
“喂喂,看那邊,是趙東城趙老師吧?”
“真的是趙老師,我之前在古典樂雜志的采訪專欄上見到過趙老師的照片。”
“難道是來聽今天的演奏會的?”
“開這場演奏會的李玥李老師是他的學生來著,應該是來看學生的,你們看,李老師這不是急匆匆的趕過來了嗎。”
“哎喲還真是。”
“咦?不對啊,李老師怎麽還帶著一個人?”
“是羅澈!李老師這架勢不會是要向趙老師引薦羅澈吧?這也真是……”說到這裡,說話的那人臉上已經浮現出了掩飾不住的羨慕和嫉妒。
而聽著這些竊竊私語,和李玥一路快步走過來的羅澈,卻是壓力山大。
被稱之為趙老師的老者好像也是發現了羅澈的存在,一雙略微有些渾濁的眼睛第一時間落到了他的身上。
然後,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前一刻還一臉慈祥笑容的和周圍那些古典樂界前輩大師們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的老者,後一刻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然後冷哼了一聲,將頭轉到了一邊。
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了,古典樂界中,公認待人和善的趙老師,此刻卻是直接把臉掛了下來,這實在是讓正在和趙老師聊著的那幾位前輩大師們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麽情況?明明剛才還聊得好好地……”
對於眼前這位對他沒好臉色這件事,羅澈是不敢有半點怨言,走到老者面前,低垂著個腦袋,就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叫道,“老師。”
“原來你還記得有我這個老師啊?”
簡簡單單的一個對話,加起來還不到二十個字,但卻像是在人群裡投下了一顆原子彈一般,瞬間爆炸。
“什、什麽情況?!我沒聽錯吧?羅澈居然叫趙老師為老師?”趙老師和老師,少了一個字,意義卻是完全不同,叫趙老師,更多的是一種對眼前這位老者的尊敬,而並非真的是人家的學生,但直接叫老師,那意思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而相比起受了刺激的年輕一代們,老輩人卻是顯得淡定的多,一來是活的久了,經歷的多了,也就沉得住氣了,二來是,實力和天賦如此妖孽的羅澈,是眼前這位的學生,對於這一點,他們不但不覺得意外,反而覺得靠譜、合理!
事實也的確這樣,眼前這位頭髮花白,名叫趙東城的老者,是他的鋼琴老師,也是古典樂界的泰山北鬥!
對於自己這位對人和善,但唯獨對自己學生極為嚴厲,甚至有時候還會升級到固執地步的老師,羅澈是半點辦法也沒有。
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句話乍一看,仿佛是在說,無論什麽事,最主要還是看自己的努力,但卻很少有人注意到,‘師傅領進門’這句話,可是佔了整句話的一半來著,這也是側面的表達了,一個好的入門老師,對學生是有多麽的重要。
而眼前這位,正是他真正的鋼琴啟蒙老師,相比起來,李玥頂多算是個開門的,為他打開了鋼琴這扇大門。
對於趙東城,羅澈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也許他有些古板,有些固執,但誰也無法否認,他是一個優秀的老師。
而羅澈的成就,也和眼前這位老者有些千絲萬縷的關系。
氣氛略微有些尷尬,羅澈看得出來,老人明顯是在生他的氣,生氣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對於他居然‘不務正業’的在和一群人玩搖滾樂隊這件事,李玥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老人十分不滿。
當然,羅澈他知道,這只是一個小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這十年間音訊全無。
之前就說過了,老人的性格有些古板,有些固執,在他的印象裡,他和羅澈的關系那就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孩子遇到了困難,來依靠父親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但羅澈卻是一個固執到了極點的孩子,遇到了困難寧可一個人咬牙忍著,也不願意來投奔他,這十年間更是連個音訊都沒有!
老人對此,即是為他這十年間的遭遇感到心疼,又是為他的固執和自尊而感到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