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的死在宮廷之內掀起了軒然大波,太后一向寵愛這個皇帝的糟糠之妻,下令徹查,后宮之中人人自危,而那一日在雲宮之中,秦綏陽下令封鎖了消息,親自操持毀屍滅跡,將一切抹平,連帶著屍首最後都是安放在珍妃自己寢宮的床上。
就算太后有心懷疑事情同林雲有關,三番兩次進雲宮搜查罪證,也終是抵不過親生兒子操控一切的手段。
在邊境三軍即將匯齊的當口,后宮掀起的風波讓秦綏陽的臉色,著實難看了好幾日。
“珍妃那邊,查得怎麽樣了?”禦書房內,老太監匆匆從冰冷的驗屍房回來,卻是感覺這禦書房的溫度不比驗屍房要低上多少。
秦綏陽心情不佳,老太監夾著尾巴趕緊從懷裡拿出了東西,“皇上聖明,老奴確實在珍妃娘娘的寢宮之內發現了一瓶藥丸,還有一封遺書。”
東西呈上,座上之人指尖輕輕挑開信紙,一目三行將內容讀完,大抵也跟心中猜想的差不多。珍妃的死,只是自己設下的局,想用一瓶解藥來挽回一點他的心,順帶拖著林雲下水,可惜一切準備就緒,她的計劃卻是一開始就暴露了行蹤。
若是一切沒有被秦綏陽提前得知,或許這瓶解藥還能讓他念著一點夫妻舊情,不過此刻,秦綏陽卻是連絲毫情緒波動都沒有了。
“把信銷毀,這件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秦綏陽將信隨手一扔,對一個死去的女人千般算計的愛情視如草芥。
而後那瓷白藥瓶中的一顆藥丸下肚,秦綏陽與林雲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便從此解除了糾葛,不過他並不打算讓她知道。
老太監手腳利索把信件揉成一團放在袖子裡,垂首繼續道:“關於秦家人的消息,已經有消息來報,曲將軍的人把消息傳回了匈奴地界上,人還養在京城,不過這消息遞交出去,卻不是給曲老將軍,而是傳進了匈奴王宮當中。”
“哦?”秦綏陽拿著奏折的手一頓,眉頭微微蹙起,腦子裡急速運轉之間,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想便浮現在了腦海當中,他半眯起眼睛,低聲問著,“匈奴遞交降書,還有幾日會到。”
“回皇上,還有半月的光景。”老太監回答。
秦綏陽點點頭,揮退了他,靠在龍椅上微微沉著臉色。
半個月……
老太監出了門,立即出門轉向禦書房後面的回廊上邊,取了一盞常年點燃的宮燈,迅速將袖子裡的信紙扔了進去,而後將宮燈重新掛上房簷,而後大步離去。
那信紙在宮燈內燒得劈啪作響,只是聲音很小,周遭很安靜,沒有人發現。
忽而一陣冷風刮過,燈籠熄滅了,一片素色的衣擺落在了燈籠下方,而後一隻纖細的手重複取下燈籠,將其中沒有燒完的半張紙抽走,重新點燃了宮燈再掛了上去。
這一切來去無聲,沒有人發現。
珍妃死後的第七天,太后在長壽宮親自為她燒紙衣,宮外匆匆行來了太監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