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搬遷,安定居所,天災過去,營生依舊,人的適應性,隨著世代的混亂殘酷,越發具有韌性。
這一遭,林巧雲還悟出了些道理,身逢亂世,安逸早已不複存在,天災蝗禍,戰火割據,隨時都會危及自身。
以往她故步自封,隻想偏安一隅,可見識了戚家馬幫在泥石流中驚人身手,她也終是明白,居安思危,饒是太平盛世,也得增強實力,方能應對自如。
於是,經由商量決定,這一日,她隨著秦漢登了戚家門。
“哎喲,秦兄弟,巧雲,可好些日子沒見了,家中可一切安好?”呂氏正擱廳裡喝茶,打眼一瞧老熟人,笑著起身相迎。
戚當家亦是起身,大步上前,攬著秦漢肩膀,大加讚賞,“秦兄弟,這回安置百姓,你能從那摳門的縣太爺手裡頭拿到銀子,著實能耐,鎮中能如此快速恢復平靜,你功不可沒。”
秦漢笑著謙虛,抱拳先說了聲謝,“當日若非有馬幫兄弟,我秦家老少,雲山村那麽多村民,定是難逃生天。戚當家於我秦家,恩同再造。”
“誒,說這些可就見外了,我們都是江湖兒女,你青狼山救我,我自當你是兄弟,兄弟有難,我豈能不幫。”戚光為人爽快,說著將人領進屋,奉茶伺候。
林巧雲遞了籃子給呂氏,抿嘴笑道:“雖說是義氣相幫,可該謝的也不能少,呂夫人,這裡頭有我新調製的七種芳香,興許您能喜歡。”
呂氏一聽這話,推卻的手立馬就頓住了,揭開籃子,一臉欣喜若狂,“哎喲,我這都訂了大半個月了,一瓶子沒撈著,你倒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七種花樣,這可是有錢也買不著的好東西,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林巧雲捂著嘴咯咯笑,她便是喜歡呂氏這等性子,不做作,不扭捏。
倒是戚光看了一眼,回嘴就損,“你可好意思,說是不要,轉眼就收了人禮,婦人整日便喜歡這些。”
這本是一句玩笑,這倆夫妻打小一塊長大,百無禁忌,呂氏賞他一個衛生球,當即便道:“你送小妾金手鐲的時候,怎地就不說道了?”
提起小妾,氣氛煞時降到了冰點,戚光是滿臉尷尬,呂氏則是斂了笑容。
半晌,戚光也隻得無奈搖頭,“還提這些作甚,不是已經將人送走了麽。再者,進了門,我也沒碰她,這金手鐲原先也是你的,那是你不要,我才……”話到此處,突然沒了聲。
戚光滿面通紅,頭頂冒著輕煙,梗著脖子扭頭看對面,秦家夫婦聽得津津有味,就差翹著二郎腿,配上一把瓜子了。
這心直口快的兩口子,倒讓秦家夫妻看了一場戲。
不過想到那消失的小妾,林巧雲也道了聲恭喜,“其實不瞞戚當家跟呂夫人,今日上門,一是為了答謝,二是有事相求。”
哦?呂氏眉眼一抬。
林巧雲當即起身,做出男子禮儀,抱拳躬身,“還請戚當家收我們秦家兄弟進馬幫,一同習練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