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看媒婆,兩眼淚汪汪。
秦墨婚事當時是林巧雲拉的紅線,如今這事兒乾起來,分外熟練,女方主動搭話,梁夫人對鐵子結巴不在意,閨女也是小家碧玉,清純得緊。
兩個行內人侃得風生水起,就差拉著義結金蘭。
“這雖說男子養花不多,可鐵子手巧,會琢磨,這鋪子裡頭的芳香產品,原料都是他研究出來的。”林巧雲有意掛鉤生意,暗示鐵子在鋪子裡的地位。
梁夫人也不傻,芳香一瓶,有價無市,原料更是珍貴,鐵子這條件,擱現代就是有車有房,配套五險一金的好標配,“哎喲,我說這蘭花怎地這麽好看嘞。我這姑娘打一進門就喜歡上了,現在被糟蹋了更是心疼,不若林小哥舍得的話,便讓小雲照顧這蘭花,養活了,她再給你送回來。”
喲,開始找借口見下回了,上道哇。
林巧雲笑眯眯看向少年,“鐵子,小雲姑娘有意幫你照顧蘭花,你可瞧著合適?”雖說男女大防,可只要理由正當,暗渡陳倉,接觸了解還是可能的。
鐵子捧著蘭花,熱度蔓延到脖子,整個一蒸熟大蝦,低頭一跟小姑娘對上眼,舌頭捋都捋不直,“我,我……”磕磕巴巴半天,還是沒我明白,越是心急緊張,越是表達不好,瞅著人家姑娘眼巴巴看著,鐵子的心,忽地便冷了。
“對,對不起。”彎腰道歉,前一秒大好的粉紅氣場,霎那間消散。
別說梁夫人懵了,連林巧雲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瞅著人家姑娘白了臉色,林巧雲趕忙打圓場,“小姐別誤會,我這弟弟性子內向些,這蘭花的事兒,過兩****再上府裡討教。”
多少留了余地,梁夫人也心知自個唐突,扯著嘴角不好意思,“都是年輕人,無妨,有機會再討教吧。”
送走了母女二人,林巧雲轉身去了後院,少年悶頭在盆裡整理蘭花,細心用繩子固定被折斷的根莖,兜著土的帕子被他捏在手心,好一會兒,才見他小心疊好帕子,擱進懷裡。
“鐵子。”林巧雲眯著眼睛,忽然便喚了一聲。
鐵子猝不及防,起身撞到了花盆,顧不得手上髒,下意識就拉緊領口,“姐……”
瞅他這副慌張樣,惡作劇成功的某位姐姐撲哧一樂,湊上前左看右看,“誒,小雲姑娘的帕子嘞,我想著給人送回去呢,鐵子,你瞅見在哪兒了嗎?”
“我,我……”心虛加緊張,這舌頭更是繞不過來,鐵子直挺挺站著,不懂得撒謊,更沒臉從自個懷裡把帕子拿出來。
林巧雲也見好就收,把話題拉回了正道,“鐵子,你跟姐姐說,你心裡怎麽想的,是小雲姑娘哪裡不好,惹你不高興了嗎?”
鐵子一怔,趕忙搖頭,“沒,沒有,她,她……很好。”
很好兩個字很輕很淡,卻像一道印記,徒然刻在他的心上。那張小臉,那方帕子,那對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切都很好。
只是,他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