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對你有信心，不過當皇帝畢竟不同於當攝政王。當攝政王，你可以大權獨攬。當皇帝，卻要平衡很多利益關系，而這往往要通過聯姻來實現。身在高位，身不由己。所以，我承認我很自私，想要獨霸你。對我而言，皇后的位子不如做你唯一的女人來得有誘惑力。”

  沈柒柒停下腳步，轉身靜靜地看著夜閬。

  她不想阻止他實現抱負，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堅持。

  “你剛才不是說，蕭琅和沈歆夢很般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夜閬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那你可知道，商國的后宮裡只有一位皇后，六宮無妃。蕭琅可以做到，你覺得我做不到？”

  “但是……”

  “噓，先聽我說完，別急著反駁。”夜閬執起她的雙手，與她面對面，看著彼此的眼眸，以及眸底映出的彼此。

  “沒錯，皇帝再本事，不可能事事躬親，具體的事務還是要有人去執行。所以，他必須放權，培植親信，但又不能讓這人獨大，反過來威脅到自己的皇位。於是，皇帝就需要兩大對立派系，來互相製衡，維持穩定的政局。

  通過聯姻，將雙方黨魁的女兒納入宮中，給予差不多的位份，讓他們都成為皇親國戚，既是宣告皇帝對他們的信任和重用，也是對他們的牽製。這是自古以來，皇家最愛使用的一種方法，簡單，直接，有效。

  但也有像蕭琅那樣的，根本不考慮要這些所謂的助力。一是他手腕厲害，但自己本無意皇位的，是時勢推他上去，也是他心愛的女人想他為國家為百姓擔起責任，二是他和沈歆夢歷經了重重考驗才最終在一起，不允許任何人來插足他們。所以他的臣子並不敢強迫他納嬪妃，就怕他什麽時候撂擔子，辭了帝位，與沈歆夢泛舟五湖去了。

  但是我與他的情況有些不一樣。我也是嫡親的血脈，但是當年父皇傳位於皇兄，皇兄駕崩，將太子夜寰宇托孤於我。如今他已經親政，能力再差，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若是我從他手中奪位，是要背負篡位的罵名的。若是我孤家寡人，倒也無所謂。但是我現在有了你，還有了霖兒，就要考慮你們兩個人。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我真的那麽做了，一定不是覬覦皇位，而是為了大夏的百姓。在太平年代，夜寰宇再平庸，還有一幫臣子輔佐他，縱然沒有盛世，百姓的日子還不至於太差。但是遇到像之前商周兩國聯合興兵這種情況，他就應付不來了。如果大夏滅國，不如我取代他，這樣，大夏還是姓夜。”

  “所以呢，”沈柒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到底要當皇帝還是不要？”

  夜閬輕笑起來，微低下頭，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說了這麽多，你還沒聽明白？”

  “嗯……確實沒聽明白。”沈柒柒有些羞愧，輕歎了一口氣，“你還是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吧。”

  “霜兒可知道，現在大夏所有的兵權在我的手裡。”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