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做過夢嗎？怎麽可能。

  沒有人不做夢的。

  沈柒柒想了想，道：“你肯定做過夢，只是醒來的時候忘記了。但是夢見過的一些人或者事情，留在了你的潛意識裡。你看到我，覺得似曾相識，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真是這樣嗎？”衛霖半信半疑。

  “嗯，應該就是這樣的。”沈柒柒一邊點頭，一邊從地上取了一些枯枝和乾草扔進火堆裡。

  火一下子大了起來，一縷濃煙從火堆裡冉冉升起。

  衛霖迅速拿起一根枯枝，將火堆裡的一根半濕的樹枝挑了出來，緊接著跳了起來，張開大掌往那縷濃煙扇了幾下，濃煙便變淡了許多，漸漸消失於無形。

  沈柒柒一動不動坐在那裡，默默看著他的動作，心瞬間涼了下去。

  那根樹枝是她有意夾在其他枯枝裡放進火堆的，就是要製造濃煙，給夜閬他們發出這邊有人的信號。

  衛霖朝她瞥了一眼，什麽也沒說，重新坐了下來。

  但是沈柒柒意識到，他其實知道她是故意的，但無意揭穿她。

  “衛霖，你不是很崇拜賢王的嗎，為什麽要接受這樣的命令，前來暗殺他和他重視的人？”

  衛霖道：“我崇拜他有什麽用，他根本看不起我。”

  “你是在怪他沒有重用你？我知道你是軍中比武第一，但許是因為你軍功不夠，提拔你的時機未到。賢王愛才，你遲早會得到器重的，實在不應該自暴自棄，做出這種以下犯上的事。”沈柒柒勸道。

  “我千裡迢迢來到京畿投軍，就是想要為他效力，但是他不要我。”衛霖冷著臉，將目光投向遠處，“那次，我只不過跟你說了兩句話，他就警告我，要我離你遠點，否則對我不客氣。他的胸襟如此狹窄，你讓我如何相信，他會有器重我的一天。”

  沈柒柒：“……”

  那一次，夜閬的醋意確實大了點，但應該不是全部針對衛霖的。很可能是先因為皇帝的一些舉動，讓他不高興了，然後衛霖正巧撞到槍口上了。

  她突然想起，那時她幫衛霖說好話的時候，夜閬曾說過衛霖人品不行，是不會重用他的。

  當時她覺得夜閬說的有些偏頗了，可是現在她相信了。

  得不到重用，就反過來要殺人，這人品能好到哪裡去？

  沈柒柒暗暗捏了一下裙擺，雖然還沒乾透，但是已經乾得七七八八了。以衛霖的謹慎，他應該不會再逗留太久，讓夜閬有找到她的機會。

  他是奉命來殺夜閬和她的，但在動手前卻變成了擄走她。

  至於他之前說的那番話，那個不殺她的理由，她至多相信三成。

  這時，衛霖將火堆裡還未燒完的乾樹枝抽了出來，在地上撚了撚，將它們熄滅，又抓起幾把地上的泥沙，將火堆熄滅。

  他這幾個動作做得很快，幾乎可以說是一氣呵成。

  沈柒柒動了動唇，阻止的話最終沒有說出來。

  “走吧。”衛霖先站了起來，飛快地環視了一下四周，同時側耳傾聽了片刻。

  見沈柒柒坐著不動，他低頭看她：“怎麽了？”

  沈柒柒撿起一根枯枝，自己抓著一端，將另一端遞向他：“腿麻了，你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