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瞪我！看我怎麽收拾你！”陶二說著，便欲上前教訓沈柒柒。

  “老二，住手！”陶大立即出聲喝止。

  “老大，不過是個女人，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看，下次我幫你找一個漂亮的，保證比她長得好看，比她聽話……”

  “住嘴，不然就回去。”

  昨天晚上有火把，但陶家兄弟都戴了蒙面巾，只能看到眼睛和額頭。此時或許是因為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露出真容，因而沒有再戴蒙面巾。

  天色很亮，還有早晨的陽光，沈柒柒輕易就看清楚了這陶家兄弟的樣貌。

  兩人的相貌屬於中上乘，國字臉，濃眉大眼，鼻梁高挺，胡子刮得乾乾淨淨，露在外面的膚色不像養尊處優的貴家公子那麽細膩白皙，但也不像整日勞作的老百姓那麽粗糙黝黑。

  他們生得一模一樣，唯一能勉強區別開兩兄弟的，是陶大的臉部輪廓五官線條要比弟弟硬朗一些，還有就是目光更加冷靜，也更加冷酷。

  他們穿的也都是同一款的灰色布衣，窄袖交領，頭髮同樣高高束在腦後，用同色的布帶扎著。

  沈柒柒暗暗吃驚，不是因為這兄弟倆是一對孿生子，而是因為他們的身姿都十分挺拔，穿著打扮則十分低調，但又過於乾淨利落。

  不是有女人悉心照顧他們，就是這兩個人的出身並不簡單。也許是家道中落了，但因自小的教養形成的習慣早已經刻在了骨血裡。

  相比之下，哥哥的性格比弟弟更加堅毅，受到外界的壞影響更少，保留了更多的本真。而弟弟陶二則粗鄙了不少。

  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不管他們過去的出身如何，這麽多年做著販賣人口的勾當，與三教九流打交道，防著別人欺詐他們，他們也欺詐別人，還殺過人，早就不乾淨了。

  被陶大呵斥，陶二終於安靜了下來，不再謾罵和動粗，但仍然不滿地繼續瞪著沈柒柒。

  沈柒柒隻當看不見。她暫時很放心，有陶大壓製他，他不敢對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去把臉洗乾淨。”陶大道。

  “老大叫你去洗臉，聽到沒有？”見沈柒柒無動於衷，陶二忍不住開口，在觸到陶大瞥過來的冷眼後，頓時噤聲。

  沈柒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陶大是在跟她說話。

  洗臉？

  想起昨夜在船上他說的那句話——“好好的一個美人兒，非要把自己弄的這麽醜，何苦呢？”她頓時感覺不好了。

  這廝是想看她的真容。

  一旦洗掉了臉上的偽裝，慕顏肯定是能認出她的，驚訝之下說不定就衝口說出了她的身份。

  至於陶家兄弟，前不久才將慕顏從京城帶過來，說不定對京城裡的人和事也是有所了解的。

  萬一他們能夠認出她來呢？

  沈柒柒不敢冒險，站在那裡沒有動。

  “乖一點，自己去洗，不要逼我讓老二動手。”陶大淡淡地道。

  但話裡的威脅之意很明顯。

  沈柒柒突然就想到了昨夜，他吩咐陶二將胖黃門綁起來，扔進河裡的一幕，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這個男人是冷血的，視殺人為尋常事，雖然他不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