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奇怪，但是慕顏還是把臉轉了過去。

  下一瞬，沈柒柒喟歎：“原來是你！”

  “你認識我？”慕顏轉回臉看著她，眸底閃過一絲不安之色。

  “是，我見過你！”

  可是，要不要承認自己在皇宮裡見過她呢？

  如果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豈不是也要敗露了。

  畢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宮，而且是到皇后的仁明殿。

  慕顏搖了搖唇瓣，問道：“你到底是誰？”

  垂眸想了想，沈柒柒發問：“我知道你是皇后宮裡的調香宮女，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這裡？是誰乾的？”

  她在將首飾匣子送還給皇帝的那一天，在仁明殿裡見過慕顏。其時慕顏剛給大殿的香爐裡添加好香料。

  當時沒有怎麽留意，隻匆匆見到慕顏的側臉。

  能被安排到仁明殿伺候皇后的，都是訓練有素，品性上佳的宮女。

  而且，慕顏的年紀看著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根本還不到放出宮的年齡。

  一個宮女落到人販子的手裡，怎麽想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你果然認識我……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出了宮，還落到了陶家兄弟手裡。”慕顏說起這件事，臉上淡淡的，好像一點也不覺得難過。

  沈柒柒感到奇怪，又問她：“你被他們抓了多久了？”

  慕顏歪著頭想了想，道：“好久了。我記得是皇后陪皇上去秋獵的第三天，因為皇后不在宮裡，我就閑了下來，那天晚上特別困，很早就睡了。一覺醒來，我躺在一輛馬車上，已經出了京城。”

  秋獵？

  這個時間莫名地觸動了沈柒柒的心，她試探著問道：“你在宮裡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一個身材矮胖的黃門？”

  慕顏想了想，道：“宮裡長得矮胖的黃門不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是在哪個宮裡當值的？”

  “我不知道。”沈柒柒搖頭，被胖黃門害了一次又一次，居然都不知道他的姓名、樣貌和來歷，真是慚愧。

  “我是被他賣給陶家兄弟的。”沈柒柒憤憤然，看著慕顏那張嬌美的臉，突然心中一動，“你會不會也是被他賣給陶家兄弟的？”

  慕顏若有所思：“有可能。醒來之後，除了陶家兄弟還有你，我沒有見過其他人。要找到他來問一問才可能知道了。”

  “……”慕顏是不太可能去問胖黃門了，要想知道真相，只有問陶家兄弟了。

  “對了，你到底是誰？能進宮的人，不可能是普通人。”慕顏邊說邊上下打量著沈柒柒，“你這樣子，是故意偽裝出來的吧。你在躲誰？”

  你在躲誰？

  沈柒柒眨了眨清眸，慕顏不但看出她易了容，還一針見血點出了她易容的真正目的。

  她暗暗歎惋，這麽一個心思玲瓏的女子，怎麽就被拐出宮，還落到了人販子的手裡呢？

  可惜了。

  “……我在躲皇帝，他想要立我為妃。”

  雖然知道慕顏是宮裡的人，但是沈柒柒還是不敢冒險。

  慕顏來的時間比她長，這些日子能在陶家兄弟手下安然無恙，而且一副既來之且安之的神色，不能不讓沈柒柒起疑心。

  她一向秉承一個原則，那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