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書怎麽突然跟她說起朝堂上的事了？

  沈柒柒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然的神色，看著夜靜書的眸光裡多了幾分打趣的意味。

  右丞相張況不正是張月英的祖父嘛，看來夜靜書對張月英也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對上沈柒柒戲謔的眸光，夜靜書有一瞬的怔愣，然後突然反應過來，立刻辯解：“九皇嬸，你誤會了。”

  “你不用解釋。”沈柒柒輕笑嫣然，露出一副“我明白”的神情，“解釋就是掩飾。”

  “你真的誤會了，”夜靜書急了，“我想說的是，張相之所以告老還鄉，是賢王殿下在幫九皇嬸出氣。”

  沈柒柒：“……”

  片刻之後，她笑著搖頭，“你肯定弄錯了，張相又沒有得罪本宮，何來出氣一說……”

  話音戛然而止，她蹙起秀眉。

  張況確實沒有得罪她，但是他的孫女張月英……

  不會吧，那日迎賓樓上發生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有跟夜閬提過一個字，他怎麽可能知道張月英欺負過她。

  她這麽想著，下意識看向銀燕。

  難道是銀燕告訴夜閬的？

  可是那一日，銀燕來到的時候，她已經下樓了。銀燕根本沒機會親眼目睹事情的經過。

  如果不是銀燕，那麽是誰？

  突然，一張銀色的面具在腦海裡飛快地閃現。

  難道是他？

  霍靖！

  “九皇嬸已經想到真正的原因了，是吧？”夜靜書看著她，心裡湧上一種難以言說的滋味。

  最初與她相識，驚豔於她的美好，那時見她是姑娘家的裝扮，還以為自己有追求她的機會。

  這些日子，他每天去迎賓樓，想要再次與她偶遇，卻每每失望而回。

  今天總算又見到她了，卻得知她已經嫁人，嫁的還是那個權傾天下，高高在上的男子。

  這給他的打擊，不可謂不沉重。

  幸好，他陷得不算太深，還可以全身而退。

  其實，信陽王這一支是夜氏皇族裡的旁支，他叫沈柒柒為“賢王妃”更加合適。

  之所以一口一個九皇嬸，就是要提醒自己，她不是他可以惦記的人。

  這邊，沈柒柒思忖了片刻，還是以不相信的口吻道：“世子肯定是弄錯了。本宮相信，賢王殿下斷然不會因為女孩子家之間爭風吃醋的小事，牽連朝廷的重臣。何況張相年事已高，突然心生去意，想要落葉歸根，本就是人之常情。”

  夜靜書緩緩搖了一下頭，“張相老當益壯，身體一向康健，若不是有人暗中示意，怎麽可能會突然告老還鄉？還有兵部侍郎張吉安大人，回京任職不過短短幾個月，卻被賢王殿下以為人子女，理當照顧年邁父親為由，命他隨張相回歸故裡，在地方上任職。”

  抬眸看了緊抿著唇的沈柒柒一眼，他又繼續道：“張大人守關十余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賢王殿下這麽做，難免傷了臣子們的忠誠之心。”

  夜靜書說到這裡，就不再說下去了。

  沉默了良久，沈柒柒才抬眸看向他，似笑非笑地道：“世子說這番話，是認定本宮是危害社稷的禍水，要為張月英的家人打抱不平了？”

  要是他敢答一個“是”字，她絕對讓銀燕立刻轟他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