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不準想，本王不許！”夜閬怒吼。

  他用力抓住沈柒柒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拽起，狠狠地拉進懷裡，大聲宣告：“你是本王的！”

  “我不是！”沈柒柒立刻否認，用力掙扎，想要從他的懷裡出來。

  她不是任何人的，她是自由的。

  “你是！”夜閬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與他對視，聲音冰寒刺骨，“我們拜過天地，已是夫妻，除非本王死了，否則你都別想著可以離開本王，重投小皇帝的懷抱。”

  除非他死？這麽說，他是不會讓她離開了。

  沈柒柒心裡一窒，繼而無奈地苦笑：“王爺說漏了一種情況，妾身死了也可以。”

  “你想死？”夜閬陰沉著眸，緊盯著眼前的琉璃目，俊臉上布滿了寒霜，“就算你真的死了，也是要進夜氏的皇陵，與本王同穴的。”

  同穴？心尖上莫名一疼，沈柒柒的眸裡瞬間染上了幾分傷感。

  與他拜堂的人是“沈柒柒”，將來與他同穴的還是“沈柒柒”的身體。

  由始至終，她不過是佔據了“沈柒柒”身體的一縷幽魂。

  她遲早是要離開的，不能活著離開，那就是死後魂魄重歸地府，終歸與他是要分離的。

  既然由不得她選擇，那麽就好聚好散吧。

  “王、你在想什麽？”開口的一瞬間，想起她之前的埋怨，他改了口。

  她到底在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眼睛裡仿佛沒有了他的存在，讓他生出強烈的不滿來。

  因為不滿，他下意識地加重了手指上的力度。

  下巴被他捏得很疼，沈柒柒猛然清醒過來，在唇角勉強扯出一抹笑來。

  “妾身今天受了些刺激，才會頂撞王爺的，妾身錯了，王爺寬宏大量，就原諒妾身吧。”

  夜閬錯愕，沒想到她突然就收掉了身上的尖刺，向他示弱投降了。他沒有因此感到高興，反而心裡好像堵了一團吸飽了水的棉花，既難受，又壓抑。

  盯著她默默看了片刻，就在沈柒柒撐不住要別開眼的時候，他放開了她的下巴，沉聲道：“走吧。”

  半摟半抱著帶她走出了黑暗的牆角，重新踏上了石板鋪就的宮道。

  默默走了一段，聽見前方傳來的樂聲越來越響，沈柒柒忍不住了：“我們不去長公主那裡了嗎？”

  “今日見過長姐，已經足矣。若是逗留太久，反而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因為此處宮人漸多，夜閬俯低了頭，並且刻意壓低了聲音。

  灼熱的氣息撲打在臉側，沈柒柒一僵，旋即感覺到臉頰一熱，並且迅速往兩邊蔓延開去，就連耳尖都被那股熱氣燙紅了。

  這曖昧的一幕落入宮人們的眼中，頓時又是議論一片，羨慕一片。

  他們走進大殿的時候，大殿裡杯觥交錯，熱火朝天，舞姬們正揮舞著長袖，跳著優美動人的舞蹈。

  所有人的關注點不是在美酒佳肴上，就是在身段妖嬈的舞姬身上。

  沈柒柒往皇帝的位置上偷偷看了一眼，是空的。他還沒有回來。

  令她覺得詫異的是，原本坐在皇帝身邊的沈嬌嬌也不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