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閬把沈柒柒抱到了長公主的寢殿，隨手扔到貴妃榻上，然後去衣櫥挑了一套淺藍色的衣裙遞給她。

  “穿上！”

  沈柒柒昏昏噩噩接過，慢慢往身上套，卻怎麽也穿不上。

  夜閬看見她這幅樣子，太陽穴突突地跳，好不容易壓下來的怒火又再騰騰上升。

  上前搶過她手裡的衣裙，毫不溫柔地往她身上套。

  “你這個笨蛋，連衣服都不會穿了嗎？”

  他心裡憋著的那股怒氣，通過穿衣的動作發泄了出來。

  “疼！”沈柒柒忍不住低呼出來。

  “疼？”他滿含嘲諷地冷笑一聲，卻也將動作放輕了一些。

  要是他沒及時發現，將她身上那套皇后常服脫了，被其他人看見，她就要去大宗正司好好解釋一番了。到時候，她豈是一個疼字了。

  “你生氣了，是因為妾身穿了皇后才能穿的常服吧，可那是嘉瑤宮的宮人拿來的。”沈柒柒辯解道。

  如果是仁明殿或者頤月宮的宮人拿來的，她還會提防一下，可是嘉瑤宮是長公主的地方。

  “你做錯了事，還敢冤枉長姐陷害你。”夜閬抓住沈柒柒的雙臂，用力將她從榻上提了起來，拉近到幾乎就要貼上的距離，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眸。

  他琥珀色的眸裡跳躍著怒火，急促的呼吸撲灑在她的臉上，熾熱得仿佛下一瞬就會灼傷她的肌膚似的。

  “不是，妾身只是說出事實而已。”哪怕他不會相信，沈柒柒還是繼續努力辯解著。

  本來聽了他和長公主的對話後，她就很難過了。現在因為誤穿了皇后常服的事，夜閬這樣對待她，她的心在一陣陣抽痛。

  就算他一點也不喜歡她，她也不想他誤會這件事，以為她一門心思想要做夜寰宇的皇后。

  如果她早一點知道，那條百鳥朝鳳的正紅色錦裙是所謂的皇后常服，她絕對碰都不要碰一下。

  “事實？”夜閬冷嗤，“事實就是，沈墨培養出來的好女兒，居然連皇后常服都認不出來。隨便挑一個京中貴女出來問問，都會知道百鳥朝鳳是皇后服飾專屬的圖樣。至於正紅色，它是皇后平時最常使用的顏色。雖然沒有規定其他人一定不能使用，但要使用它也是有限制的，就女子而言，非正室和嫡出不能用。”

  “……”可她不是“沈柒柒”啊！

  以前她只知道龍的圖樣和明黃色是皇帝專用的。來了這裡後，第一次與夜閬進宮時，乘坐他的專屬金質車輦，看見薄紗簾繡著金龍和海水紋，她還暗暗嚇了一跳。

  當時，她可是以為夜閬已經囂張到了無所顧忌的地步。

  後來才知道，原來龍也分五爪和四爪的。五爪金龍只有皇帝能用。而身為攝政王的他，是可以使用四爪金龍圖樣的。

  她的首飾裡有金鳳步搖，而且不止一次戴過。她便以為，王妃是可以用鳳凰的圖樣，卻沒細想過百鳥朝鳳的含義。這才中了別人的圈套。

  見她不再狡辯了，夜閬以為她默認了，心裡湧起一陣煩躁，松手讓她跌回榻上，按住她繼續穿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