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是不是弄錯了？”驍王夜閎美得十分妖孽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本王從大營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水榭這裡飲酒作樂，並不曾見過她。”

  “不才親耳聽見那黑衣人所言，要帶我家王妃來驍王府見皇上，也親眼看清楚了他的容貌，確實是皇上身邊的貼身侍衛鄧林，而且，不止不才一個人看到，其時賢王殿下也在，不會弄錯的。”

  “九哥也看到了？”下一瞬，夜閎輕笑起來，“九哥看到自己的王妃被人帶走了，隻讓你來，自己卻不來。九哥是太有自信，還是太不在乎？”

  白英沒有立即接話，默了片刻，才道：“我家王爺的想法，不才不便妄議。如果驍王爺知道我家王妃的下落，還請告知不才。”

  “不知道。”夜閎輕飄飄地回了一句，拿起酒壺正要倒酒，看著桌面愣了一下，隨即將視線移到了白英的手上。

  白英立刻上前，將酒杯放在桌上，然後從驍王手裡接過酒壺將酒杯斟滿，用雙手捧著呈到驍王面前。

  “驍王爺，請！”

  接過酒杯，送到唇邊又停下，夜閎瞥了白英一眼，道：“別說本王不提醒你，與其在本王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趕緊去別處找找。”說完，將酒往口中一倒，咽下。

  “好酒！素聞白先生是嗜酒之人，若不是你還要去找尋賢王妃，本王一定留你下來。”

  白英明白，驍王這話便是送客的意思了。

  他無奈，唯有行禮告辭。

  “來人，替本王送白先生出去，記住，一定要親自送到大門外。”

  旁邊有人立刻答應了，走過來朝白英做了個手勢。

  白英看向夜閎，見他將歌女舞姬招了回來，注意力也已經回到了她們身上，隻好跟著那人走了。

  白英一走，另一頭的路上走來一個人，頭戴紫金冠，身穿一襲低調的暗色長袍，背著手，慢慢踱進水榭，問夜閎：“那人就是九皇叔的幕僚，叫……白英？”

  “沒錯。”夜閎沒有起身迎駕，隻微抬了一下上半身，指了一下旁邊的另一張太師椅，“皇上，請坐！”

  皇帝沒有計較他的怠慢，坐下後習慣性地挺直腰背，雙手放在腿上，端正且威嚴，與一旁慵懶的驍王形成鮮明的對比。

  夜閎見了，嘖嘖了兩聲，戲謔道：“皇上，這裡不是你的大殿，不用如此嚴肅吧。”

  皇帝沒說話，眉頭悄悄鎖緊，目光越過翩翩起舞的舞姬，看向水榭外的茫茫夜色。

  “想見她就去見，優柔寡斷，瞻前顧後有什麽用？與九哥相比，你就輸在做事不夠果決，不夠狠。”說話的時候，夜閎托著腮，笑眯眯地看著跳主舞的那名舞姬。

  嘖嘖，這臉蛋，這身段！

  “朕不夠狠嗎？”皇帝低語，好像在問夜閎，也好像在問自己。

  夜閎也許是聽見了，扭頭瞄了他一眼，什麽也沒有說，立刻又轉回去欣賞美人的舞姿了。

  默默坐了片刻，皇帝突然起身，連招呼也沒有打，徑直離開水榭，揚長而去。

  看了一眼皇帝遠去的落寞背影，夜閎輕輕勾起了唇角。

  “不看了，你們都退下吧。”

  那群舞姬停下舞步，一起朝他福了福身，魚貫著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