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顯沒有一絲造作之感的哀求聲傳到窗外，站在月季花牆下的人垂在身側的雙手猛然握緊，狹長的鳳眸裡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主上，我們走吧。”旁邊的人小聲勸道。

  夜寰宇抬手，阻止他繼續說話，側耳傾聽著房中傳出的隱隱約約的聲音。

  “……王爺……妾身好痛……”

  “……嘶……小力一點……”

  “……不要了……王爺快放手……”

  “……王爺饒了妾身……妾身真的受不了了……”

  ……

  起初還能勉強聽下去，聽到後面，夜寰宇越握越緊的拳頭上，指關節都泛白了，滿含痛苦的鳳眸裡也浮上了大片的猩紅。

  他的視線長久地凝在窗戶上，雖然不能穿透它看見床上的情形，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柒柒，那個他恨不得捧在手心裡呵護一生一世的女子，此時此刻正在賢王的身下婉轉承歡。

  可他，卻無法理直氣壯地衝進房裡，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強烈的挫敗感，鋪天蓋地般將他整個人深深地掩埋住。十八年來，他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無助的時候。

  他無法繼續待下去，黯然轉身，拖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鄧林趕緊跟了上去，擔心地看了一眼皇帝哀傷的側臉，自知除了盡忠盡職保護主子外，他什麽也做不了。

  ……

  淡紫色的紗幔後，鵝蛋大小的夜明珠釋放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床上方寸之地。

  沈柒柒使勁吸了吸鼻子，用滿含著淚水的清眸憤憤然瞪著靠坐在床頭的男子。

  與她的狼狽截然不同，他是那般氣定神閑，一手執書認真地看，另一隻手卻是抓著沈柒柒的左腳，大拇指輕按在腳底的某個穴位上。

  察覺到沈柒柒不善的眸光，他甚至沒有將視線從書上移開，薄唇輕啟，淡淡道：“王妃怎麽不喊了，是不是要本王繼續幫你？”手指微動，作勢便要繼續按壓她腳底的穴位。

  “不要，實在太痛了！”沈柒柒連忙雙手抱拳做哀求狀，“妾身的嗓子已經喊啞了，要是繼續喊下去，明天估計就說不出話來了。王爺就放過妾身吧。”

  “本王隻用了五分力，王妃就忍受不了了，可見你的身體血氣不暢，筋脈不通。改天宣太醫李謙過來請脈，幫你好好調理一下身體。”

  這是在關心她嗎？沈柒柒心裡的委屈消減了一些，趁機小聲問道：“那王爺是不是可以放開妾身的腳了？”

  話音剛落，夜閬放開了她的腳，收回手，掀了一張書頁，繼續看。

  這麽輕易就如了她的願，沈柒柒也沒有想到，愣了一下之後，抱起枕頭就想下床。

  “王妃要去哪裡？”他仍舊沒看她。

  “妾身就不打擾王爺看書了，妾身去貴妃榻上睡覺。”

  “就在床上睡。要是一會皇帝後悔離開了，去而複返，你還得繼續演。”

  沈柒柒吃驚：“什麽，王爺的意思是……皇上剛才在外面！王爺為什麽不告訴妾身？不對，王爺不是說在院子裡偷窺的人是鄧林嗎，而且鄧林也被王爺的那一掌趕走了，怎麽就突然變成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