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夜閬道。
聞言,白英沉吟:“這麽說,皇帝想要拉攏驍王為他所用了?”
夜閬沒有接話,但神情之中並不像是有所擔心的樣子。
白英想了想,道:“王爺,不才知道你運籌帷幄,對許多事情都有深入且獨到的看法,但不才還是要提醒你一下,此事不得不防。想驍王驍勇,又有將才,而皇帝手中握有三萬京城禁衛軍的控制權,要是驍王聽命於皇帝,勢必會對王爺造成極大的威脅。不才以為,早做提防比較好。”
“他是本王的親弟弟,一身本領又是本王教出來的,不會輕易投靠小皇帝的。”夜閬道。
“那可不一定。”白英搖頭,並不同意夜閬的說法,“大夏有賢王,別的皇親貴胄只能做閑散之人,可一旦賢王倒了,其中優秀者就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比如說驍王。”
夜閬默了片刻,終沉聲道:“白英,只要驍王一天不對本王動手,本王就不會先動手。”
“王爺……”
“你不用再說了。”
夜閬站了起來,走到牆邊推開窗戶,站在窗前望著院子裡一叢青翠的竹子,漸漸地,思緒飄遠了。
猶記得那個時候,夜閎並沒有獲得驍王的封號,平日裡喜歡一些風花雪月的雅事,從未有過要在朝堂之上佔得一席之位的打算,因此他獲得了“京城紈絝之首”的稱號。
他勸過多次,但是夜閎當面答應得好好的,掉轉頭還是故態複萌,我行我素。
但就是這樣的夜閎,這樣的十弟,在他四面楚歌,百口莫辯的時候,挺身而出為他說話,為他求情。
這恩情,夜閎不記得了,他卻是一直牢記在心中。
是以,他耐心地教夜閎習武,研習兵書,把夜閎培養成為一個上陣可殺敵,亦可統領千軍萬馬的將才。
就算,他教給夜閎的本事,終有一天要被夜閎用來對付他,他也不會後悔。
良久,夜閬再次開口道:“白英,你繼續專心甄別王府裡潛藏的奸細,務必要將小皇帝安插進來的眼線鏟除乾淨。”
“王爺放心,奸細偽裝得再厲害,也逃不過不才的火眼金睛。不才一定會把他們像拔雜草一樣拔個乾乾淨淨,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向皇帝通風報信的。至於王妃那邊,要不要多派些人手監視?”
“王妃身邊有青鸞一個足夠了。”夜閬道。
白英想了想,又道:“不才以為,監視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只有王妃愛上了王爺,心裡頭的那杆秤傾向於王爺了,才有可能一勞永逸……”
“本王心裡有數,你無需多說。”夜閬有些不耐煩地打斷白英,明明在看著窗外的翠竹,腦海裡卻一下子浮現出了沈柒柒那張倔強的小臉。
再想到今天在驍王府時,小皇帝看向沈柒柒時的眼神,以及從眼眸裡流淌出來的傷心失意,他的心情就有些複雜,卻也有些得意。
他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道:“從今天開始,本王搬到月幽去住。”
咦,王爺這是開竅了,真是不枉他勸了又勸,白英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