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後面的事，不需要他說出來，她也能猜到了。

  他將她推上岸，自己則因為力竭昏迷了過去。

  喝了太多的酒，中了毒霧，以及整夜泡在水裡，幾個因素加上一起導致他發起了高燒。

  “我們還是先找找有沒有其他出口，實在沒有辦法了再考慮原路返回，王妃以為呢？”夜閬道。

  沈柒柒點頭，同意他的提議。因為原路返回這個方案，她實在沒有完全的把握，自己可以堅持到平安上岸的一刻。

  “那就這麽決定了。你先小睡片刻，本王再去抓幾條魚，烤熟了備用。”

  能上到地面，不怕找不到吃的，就怕他們要在地底盤桓許久。因此，必須先做一些準備，以防萬一。

  “好，妾身先睡一會。王爺小心一點。”醒來之後她做了好多事，也確實累了，見他的步子比剛才穩了不少，便放心他自己去叉魚。

  夜閬回頭朝她點了一下頭，去到水邊，盤腿坐了下來。手裡拿著藤蔓製成的“魚叉”，淡然地看著水下的動靜，不時射出一支“魚叉”，一派很悠閑的樣子。

  三支“魚叉”射完了，就撩起袍幅扎在腰間，再卷起褲腿，涉水將“魚叉”收回來，把魚拔下來放在一旁，然後重新坐下，重複之前的動作……

  不到半個時辰，他的身旁就有了一堆魚。

  “王爺，你不會把水潭裡的魚都叉完了吧？”沈柒柒驚訝地看著那堆魚，粗略數一數，有十多條了，不禁感到汗顏，這是要絕了水潭魚兒的繁衍生息的打算嗎？

  她急忙蹲了下來，按住他準備再次發射“魚叉”的手，勸道：“王爺，魚夠了，不要再叉了！”

  好像剛從沉思中驚醒似的，夜閬眸光輕閃了一下，轉頭看向沈柒柒，道：“你睡醒了？坐吧。”

  “嗯。”沈柒柒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雙手抱著膝蓋。

  他用“魚叉”在水面輕點了一下，蕩出一朵漣漪，一層一層漸漸向遠處漾開去，突然問道：“王妃可聽過‘網開一面’的說法？”

  “網開一面？”沈柒柒其實懂這個詞的意思，但是她覺得夜閬這麽問，一定是別有用意，而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於是搖頭，“妾身願聞其詳。”

  “自大夏開國以來，皇家在每年圍獵之時必定會網開一面，這是先輩留下來的習慣，不趕盡殺絕，既是保持一顆仁慈之心，也是為了來年有更多的動物可供獵殺。”

  “有不阻斷動物們繁衍生息的意思。”沈柒柒道。

  “沒錯。”夜閬扭頭認真看著她，“王妃既然知道這個道理，為何還會以為皇帝在秋獵上毫無收獲，便是仁慈，而本王收獲豐盛就是嗜殺呢？”

  沈柒柒：“……”原來他還真的是聽到了她與青鸞在帳篷裡的對話。

  “王妃？”

  沈柒柒為難了，難道要她老老實實告訴他，當時那些話是專門說給青鸞聽的，是為了打壓青鸞的氣焰，除了不滿青鸞故意貶低皇帝外，也有一些不喜青鸞在她的面前炫耀她的夫君的成分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