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對面山坡上的紅葉。”沈柒柒道。

  聞言，夜閬看向窗外，果然見驛站後面正對著一面山坡，山坡上的楓葉都紅透了，好像熊熊燃燒的火一樣。

  “風景果然很美，不過，在我心裡，夫人才是最美的。”

  “油嘴滑舌。”沈柒柒嬌嗔道。

  “女子不是都喜歡甜言蜜語的嗎，難道夫人與眾不同？”夜閬故意喟歎道。

  “……”

  “夫人為何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你怎麽突然一口一個夫人了？”沈柒柒岔開話題。

  “夫人不知道原因嗎？”夜閬故意賣關子。

  “我要是知道就不問你了。”沈柒柒道。

  “難道你沒有發現，剛才那位小吏看我們的眼神不對？”夜閬提示她，但仍然不肯明說。

  “我發現了，他的眼神很奇怪呢。他是不是發現了你的身份，但因為你沒有表明身份，他不敢揭穿，所以才古古怪怪的。”

  “當然不是。”夜閬輕笑起來，低下頭將唇貼近她的耳畔，小聲告訴她，“他看見你穿了一身喜服，以為我強搶新娘子，帶著你私奔到此。”

  “……”

  沈柒柒低頭看了看自己，穿著一身大紅喜服，跟著一個男人來驛站投宿，怪不得小吏會這麽想。

  換了是她自己，看見這樣的畫面，估計心裡的想法也和那位小吏差不多。

  之前沒留意自己的穿著，現在看到了，她心裡有些不舒服，希望小吏快點送熱水過來，她好快點沐浴，換下這身喜服。

  她輕輕咬了一下唇瓣，道：“閬，你知道嗎，如果你沒有及時趕到，而我又自救不了，我一定不會委身給陶大的……我會自盡。”

  “柒柒，”夜閬將她轉過去，面對著自己，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雙清澈的琉璃目，認認真真地告訴她，“如果我真的沒有及時趕到，我不要你自盡，我要你首先保全自己的生命，等我來救你。就算你的身體被別的男人碰過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可是那樣，我就不清白了。”沈柒柒小聲道。

  哪個男子不希望自己心愛的女子清清白白的？

  更何況他還是賢王殿下，位高權重，睥睨天下，根本不愁沒有女子愛他。

  “我不會說我一點都不介意，但是，清白與生命相比，我選擇你活著，我要你陪我到老。”夜閬道。

  沈柒柒看著他，眼圈漸漸紅了。

  誰說賢王冷清孤傲的？

  誰說賢王不會說情話的？

  他不說則以，一說就是如此煽情。

  她都快要哭了。

  “別哭，你一哭，我就會覺得心疼。”夜閬輕歎了一口氣，將她拉進懷裡。

  沈柒柒靠在他的胸前，聽著從他的胸膛裡傳來的堅定的心跳聲，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將快要流出來的眼淚逼了回去。

  “好，我不哭。”

  她彎起唇角，淺淺地笑了起來。

  得他如此憐惜，她還要求什麽呢？

  不管她是不是原來的那個“沈柒柒”，不管他對原來的“沈柒柒”懷有怎樣的感情，現在她就是沈柒柒，是他的王妃，他今生今世的妻子。

  “我願意陪你到老，生死不渝。”她堅定地許下了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