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門把被擰動的聲響。
只是,嚴奕風擰了兩下,卻沒有擰開。
他濃眉不禁緊鎖,伸手敲了敲門:“一一,開門。”
寧清一猛地抬眸,聽著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想著,像昨晚那邊親昵的事,他和安妮同樣做過,她就覺得惡心。
她只要一想到,安妮也像自己一樣躺在他身下,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一一,開門。”嚴奕風擰著眉,黑眸幽深如墨,以為她是因為安妮的到來所以生氣,“有什麽,你讓我進去再說,好不好?”
寧清一有些負氣的起身,抬手胡亂的抹了把眼淚,轉身就往浴室走去。
她將花灑打開,衣服也不脫,任憑水流澆濕了一身。
她抱著手臂,一件件脫下來,然後不停的搓著自己的皮膚,隻覺著髒。
嚴奕風在門外等了會,依舊沒動靜,便從書房拿了備用鑰匙進來。
他的視線,掠過偌大的臥室,隨後停留在浴室門口。
男人遲疑了下,推門而入,便看到她用力的搓著自己,手臂上,脖子上,全都是紅痕,還有些明顯的抓痕。
他很確定,那些都不是自己留下的,而且乍一眼看過去,有些恐怖。
她居然還在一個勁的搓著,仿佛沒有看到他一般。
嚴大少幾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再這麽折磨自己。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低吼了聲,眼底由著怒火。
寧清一抬眸,紅紅的眼眶,隱忍著淚水,那模樣,比哭還讓他難受。
“你放開我!”她猩紅的眼眸帶著怒意,那氣勢不比他弱。
只要她一想到,他和安妮曾經那樣過,她就無法容忍。
嚴奕風冷著臉,隱忍的怒意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他雙手用力,直接將她拖了出來,用浴巾捂著擦乾。
“嚴奕風,你別碰我!”她一把將他推開,跑到馬桶邊趴下,狂吐。
可是,什麽都沒吐出來,只是胃裡翻滾著,好似要將整個胃都往外翻。
男人的臉色絕對不是難看來形容。
他怒不可遏的繃直著身子站在原地,明明想上前,輕拍她的後背幫她減輕痛苦,可雙腳就仿佛訂在原地一般,怎麽都挪步了。
“寧清一,你還要無理取鬧到什麽時候!”他冷漠的聲音,不摻雜任何感情,令人不寒而栗。
寧清一渾身猛地一僵,雙手趴著馬桶的邊緣,吐的直不起聲。
她聽著聲音,一點點回頭,蓄滿淚水的眼眸,也不知是剛才吐的難受,還是心裡不好受。
她寒光肆意,突然起身,猛地幾步走過來,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臉上:“不要臉,惡心,混蛋,無恥,下流!”
她一口氣,把能罵的詞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
男人的臉色鐵青,再她再次揚起手的瞬間,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鬧夠了沒有!”
他縱容她無理取鬧,由著她使性子,可也沒縱容到這般地步。
嚴奕風黑眸風起雲湧,當真覺著自己是將她寵壞了,才這麽無法無天。
“對,我就是無理取鬧,我不講理,你去找講理的啊!不是有人都願意給你生孩子了嗎,你怎麽不去找人家啊!”她用力的掙扎了兩下,卻沒有掙脫,手腕上麻辣辣的疼,竟是覺著有些疼的麻木。
“你把話在給我重複一遍?”他咬牙,俊臉駭然。
“說一百遍,一萬遍都是這樣!”她不甘示弱的仰了仰腦袋。
突然,男人一陣冷笑:“一一,這是你說的。”
寧清一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裡的深意時,男人已經甩開她的手,抬腳往外走去,臥室的門被摔的砰砰響。
她神色呆愣的站在原地,在振聾發聵的摔門聲中,猛地驚醒,整個身子跟著抖了抖。
她飛快的追了出去,跑到陽台,恰好看到他摔門上車,黑色的跑車好似射出的箭,呼嘯而去。
她毫無血色,手扶著欄杆,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眸毫無焦點的望著前方。
嚴奕風出了公館,就將車子靠邊停了。
他滿腔的怒火無以發泄,一拳重重的砸在中控上,整個車子都跟著晃動了兩下。
嚴大少黑眸微眯,凌冽的寒氣在眼底流竄,肆意而動。
他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這會細細琢磨寧清一的那番話,總覺著有些不太對。
“不是有人都願意給你生孩子了嗎,你怎麽不去找人家啊!”她的話,無疑是將他的怒火點燃。
可現在想來,這話極有問題。
他眼角微微上揚,輕扯起的角度,透著一抹噬血的殘佞。
嚴奕風剛準備回去,手機便響了起來,他一看是嚴嵐打開的。
“什麽事?”
嚴嵐在電話裡頭有些六神無主,隱隱的壓抑著哭聲:“奕風,你快來,妮兒把自己反鎖在臥室裡,手裡還拿了一把刀進去,她會不會想不開啊?”
“你快點過來好不好?”嚴嵐語無倫次,心裡慌的不得了,一個勁的拍著門板,“妮兒,你快開門,有什麽事你跟我說,或者,或者你跟奕風說,好不好?”
嚴奕風眉頭緊鎖,俊臉繃著:“你先別慌,我馬上過去。”
“好,好,好。”嚴嵐深吸了口氣,懸著的心,依舊沒有落下。
“妮兒,你聽到了沒有,奕風說要過來,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嚴嵐整個人都貼在門上,可臥室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任憑她怎麽喊,怎麽說,都沒有任何回音。
臥室裡,安妮坐在床上,聽著門外嚴嵐的話,眸中閃過一抹冷意。
她握著手中的水果刀,捏的緊緊的,心頭隱隱也有些害怕。
她抬眸,再次看了眼門的方向,提著一口氣,突然心一橫,刀子用力的劃下,瞬間的疼痛,讓她柳眉都打結,咬著牙,臉色蒼白的。
瞬間,鮮血湧了出來,淺色的床單上,瞬間染了一大片,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湧著,血流如注。
安妮的意識,漸漸的變得混沌。
嚴奕風風塵仆仆的趕到,周身的冷意,可以將人整個冰封。
“人呢?”他眸光森冷,泛著無盡的寒意。
“在……在裡面。”嚴嵐拍的手心都紅了,側著身子讓開了些。
嚴奕風看了她一眼,隨即幾步退後,又用力的衝上前,連撞了好幾下,門才被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