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一簡直有些欲哭無淚,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看看電視屏幕,又回頭看看某個男人的俊臉,她是真的要哭了。
嗚嗚,不帶這樣玩的!
更重要的是,這個台放的是她為了蘇子濯,費盡心機之後,為他而死的,她為了成全他的宏圖霸業,不惜犧牲自己。
這一段,她至今還記得劇本上的描述,很淒厲,卻也很唯美,是那種悲壯的美,有著大氣磅礴的氣勢。
當時,她第一遍看著劇本的時候,就哭了,哭的難以自己,覺著這樣的愛情,太偉大了,也很感人。
“嗯,確實剛才的沒這個好看,看看,多偉大,多無私……”嚴大少冷笑了聲,那笑聲,聽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寧清一聽著,忍不住整個小身板都顫了顫。
她怎麽覺著,他這話中有話的樣子,讓她感覺陰陽怪氣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而且,她似乎還聞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熏得滿屋子都是。
她笑得有些發虛,索性直接將電視給關了,很沒出息的窩在他懷裡,當鴕鳥:“我困了,我們還是睡覺吧。”
“難看死了,笑得比哭的還醜。”男人輕哼了聲,一臉的傲嬌,伸手扯了扯她的臉頰。
他倒也不反對她關了電視,看著她為了蘇子濯連命都不要了,明知道這是演戲,可他心裡依舊不好受。
他就是見不得她和蘇子濯在一起,哪怕是演戲都不行。
有時候,男人小氣起來,簡直比女人還小氣。
寧清一一時間竟然也忘了要當鴕鳥,就這麽微微仰著腦袋,直直的看著他。
她自然看到他如詩如畫般的俊顏,有著絢爛的色彩,五彩斑斕,但絕對稱不上好看,標準的吃味。
“嚴大少,你這是吃醋嗎?”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就這麽直白的問出了聲。
男人的神色明顯楞了楞,隨即耳後根也跟著染上一抹可疑的紅暈。
他不自然的掩唇輕咳了聲,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內斂:“我是這樣的人麽?”
說完,還不忘一臉的傲嬌樣,哼哼了兩聲,又仿佛是故意的,將電視打開,還不忘將音量調到最大。
寧清一就這麽盤腿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做完這一系列幼稚的舉動後,嘴角再也忍不住的彎起,隨之,笑意越來越大,最後爬滿整張小臉。
還說沒有,分明就是醋勁大的很。
還有,他不是這樣的人,誰是?
她簡直就覺著,這時候的男人,像是浸在醋缸裡。
嚴大少自然也感覺到了她的笑意,不自在的故意沉了沉臉,瞥了她一眼。
寧清一立即識趣的捂上自己的小嘴,深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她就這麽眨巴著一雙極為無辜的大眼,巴巴的瞅著他。
“不是說困了,還不睡?”男人看著,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小東西膽子倒是肥了不少,居然還敢嘲笑自己。
她抬眸,看著他眼眸中的寵溺,雖說有些有恃無恐,可還是乖乖的在他身邊躺好,只是閉上眼之前,不怕死的來了句:“吃醋就吃醋,有什麽的,我又不會笑話你。”
倏地,某人的臉更黑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抬手,啪的一下打在她的小屁屁上,只不過沒什麽力度。
“睡覺!”嚴奕風沒好氣的吐了兩個字,只是,眼神卻是溫柔的好似要滴出水來。
他就這麽毫不避諱的盯著她瞧,從白淨的小臉緩緩下移,每一個眼神,都在無聲的告訴她,他要她。
寧清一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閉著的小眼顫了顫,跟著,那長長的眼睫毛就顫的更厲害了。
男人看著,忍不住笑了,眉宇眼梢都是繾綣的愛戀。
他當真是愛慘了,大手順勢一撈,將她扣在懷裡,她的小臉,就這麽貼在他的胸口上,離他心臟最近的地方。
她的小身子不自覺的顫了顫,最後僵在他的懷裡,卻也沒有躲開。
嚴奕風看著她因緊張而有些不自在的小臉,勾唇無聲的笑了笑,卻沒有揭穿。
他緩緩的閉上眼眸,擁著她的手臂一直沒有放開。
漸漸的,臥室內就只有兩道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好似兩人彼此交纏般,有些曖昧,也有些暖意。
沒一會,寧清一便真的睡著了,就這麽窩在他的懷裡,睡得一臉嬌憨。
而此刻,男人卻突然在黑夜中睜開了眼睛,如墨的黑眸幽深一片,哪裡有半分睡意。
他面上的神色有些莫測,指尖輕柔的拂開幾縷貼著她小臉的發絲,薄唇微微抿著,目光有些難懂的落在她的小臉上,有憐惜,有懊惱,有眷戀……
太多的情緒,以至於連他自己都快分辨不出,對她,到底該怎麽辦了。
他的思緒,不免有些飄遠,想起了十六年前的一段過往,他遇見她的那天,是在一個午後,天陰沉沉的,一看就是快要下雨了。
她那麽小,現在想想那會她也應該有七八歲了,可還不到他的肩膀,瘦瘦的,可卻是一點都不柔弱。
嚴奕風想著,有些想笑,可想到之後的,便是笑不出來了,更多的則是心疼。
那時的她,正被寧水雲和兩個小男生欺負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寧水雲一直嚷著說她是小偷,而那兩個小男孩,應該是寧水雲的小跟班吧,所以對她,真的是很不客氣。
他走過去看到的時候,這小東西一臉的灰,額頭上還破了一角,流著血,又是換牙的年紀,兩顆門牙掉了,看著,他不知情還以為是被打掉的。
小東西的身上也是,衣服被撕爛了,手臂上全是抓傷的,身上沒幾兩肉,細細的腿上,傷口也不少,膝蓋還破了,有血已經凝結著,沒在流。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小東西,卻充滿了爆發力,對著那三個低吼:“我不是小偷!”
他永遠記得,她低吼的時候,那雙小眼有多明亮,又有多倔強,亮眼的就像是天空中的星星。
“兩個男生,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麽男子漢。”他當時鬼使神差的,就這麽走了過去,一把將她護在身後。
自然,這也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和別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