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越凶越難聽，我哭的越厲害。

  他是以真實面目見我的，沒有在隱身了。

  他終於肯見我了。

  我也不管他怎麽嘲弄我，我只知道，家裡人說不定在水深火熱中煎熬！

  “哭，還好意思給本尊哭，你那該死的自尊心呢？被狗吃了？”

  我撇著嘴，破天荒的沒回嘴。

  我家人都快死光了，還要個狗屁的自尊心！

  抬起頭看他一眼。

  他嫌棄斜視我，我還坐在欄杆上，他都沒過來解救我打算。

  眼睜睜的看我自身自滅？

  我低頭服軟，說：“過來搭個手，我想下來。”

  “既然已經分手了，你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要本尊幫你？”

  我：“……”

  他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是不打算幫我了？

  行，大不了我自己下來。

  不就是下個欄杆而已，我不求他。

  外面氣溫零下攝氏度，我光著腳丫子晃蕩了好幾分鍾。從腳到小腿一片冰涼，僵硬的動不了。

  幸好，手還有知覺。

  我吸了吸了下鼻子，止住淚水，手抓緊欄杆，屁股一點一點的往後挪，挪到大腿時，想把腿跨過欄杆退回陽台上。

  結果腿被凍住，使不上力，跨不過去。

  我被穿著睡裙大打開腿，夜風就從睡裙底下灌進身體裡，吹的我只打冷擺擺子。

  在吹一會，別說腿，我整個人都會僵硬掛在欄杆上。

  我現在急了，真的急。

  轉過頭看他。

  他站在原地，高傲的睨視我。

  “怎麽，想要本尊幫你？”

  看他那態度，我真是……

  忍！

  “呵，現在想起本尊了，此前要死要活的跟本尊鬧分手，還和伊宮夜廝混在一起，哦，對，你心心念念的伊宮夜呢？死哪兒去了，為何不來救你？他沒影了你倒是想起本尊是嗎？”

  他是故意的，有意的，刻意的……

  為了激怒我！

  我生氣了，他不幫我還廢話這麽多。

  算了，就算我腳僵了也能下來，大不了摔一跤，也比聽著他冷嘲熱諷的強。

  我擱在欄杆上的兩隻腿往後挪，從大腿處挪到膝蓋關節。

  沒錯，我準備用力往陽台一昂，身子從欄杆上摔下，用這法子先下來。

  一米多高的欄杆，摔下來夠嗆，可沒辦法，帝弑天實在是不幫我……

  我挪到差不多，雙手松開，頭朝後，身體猛地往後一昂向下摔去。

  我閉上眼睛，做好最壞打算，跌個屁股開花。結果頭往後一昂往下墜時，後腦杓突被扶住。

  我睜開眼睛，看見面前一張俊臉在面前放大。

  他把我的手搭在脖子上，抱著我的腰，把我從欄杆上抱下來。

  把我抱進房內的浴室，調好水溫，在把我雙腳放進浴缸裡的衝洗。

  我沉默看他為我所做一切。

  剛才還嘴硬，說不幫我，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泡了好一會，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彼此安靜。

  我雙腳慢慢恢復直覺，又過了幾分鍾，好的差不多了。

  他把浴缸的水放乾，取下毛巾包裹我的腳，把我抱起來放到床上，擦乾雙腳，掀開被子覆上。

  做好一切後，他深邃眼眸看我，幫我掖好被角。

  “好了，你好好休息！”

  他要走了？

  這就要走了？

  我手拽住他的披風一角，對他說：“你別走……”

  他回頭，目光落在我的手上。

  我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角，目光可憐巴巴的看他，懇求說：“你先別走，我有話要和你說。”

  他臉色依舊冷清，不留痕跡的將我手從他一角拂下：“如果是你父母家族的事，沒什麽好說的。”

  我猛地一愣：“什麽意思？”

  “本尊已安排妥當，雖確實有人在你祖父屍體上做了手腳，威脅已被本尊解除，出殯的時間從凌晨兩點挪到中午十二點，冬日裡陽氣最重的時刻詐屍作亂也極為不易，放心，本尊會讓人幫忙看著，你老家的親戚朋友都不會出事。”

  他蕭寒轉身，不帶一絲留戀往陽台上走去。

  他要走了，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

  從上次的事情就知，他刻意躲著我，不見我。

  我不知道怎麽想的，大腦一熱，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丫直奔他而去，雙手從背後抱住他。

  “帝弑天……不要走！”

  我把臉埋在他的背後，雙手抱緊他的腰身，明顯感覺到他脊背僵硬，怔住促在原地。

  “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不說話，也不動，任由我這樣抱著。

  過了好幾秒，只聽他冷冷的聲音帶著嘲弄說：“寧玉，你這是邀本尊在你這過夜？”

  我沒說話，抱著他依舊不放手，如哏在喉：“我們都好好的，不要吵架好不好。”

  “很難，本尊倒不想和你吵，可你能忘懷本尊殺掉韓子楓的一幕？”

  聽見他的話，我抱著他的手松了，慢慢的放開了他。

  我陷入了兩難之地。

  一方面，我離不開他，不管是因為愛還是依賴，我真的離不開他。

  另一方面韓子楓的死，就像一道溝壑，把我和他拉扯的越來越遠。

  我怎麽辦？我能怎麽辦？

  這一次冷鋒如此針對我，他幫我，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我不能永無止盡的要求他幫忙，說難聽點的，除了前男友的關系，他又是我的誰，幹嘛要如此不計代價的幫我？

  我低著頭，手從他身上垂落。

  接著，聽見他帶冷笑的聲音道：“看，你永遠都忘不了這件事！是，韓子楓是本尊殺的，在你看來，他比遠比本尊和你感情重要，為了他，你和本尊分手，舍棄冥界最尊貴王后的位置，舍棄本尊……喧囂永遠不會原諒本尊。”

  “寧玉，本尊的心被傷透了！本尊有想過強行把你留在身邊，可是看你如同行屍走肉，瘦如皮包骨，不忍心看你如此，放你自由。”

  說道這裡，他眼神變得炙熱火焰：“你倒是活的好好的給本尊看，讓我看見你每日開開心心的，不後悔放手。”

  “剛才坐在陽台上，做這麽危險的動作，你知本尊有多心疼，如本尊沒及時出現，你一掉下去，魂魄永遠消散，你是在折磨自己還是折磨我？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