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回答說：“是！”

  “你一個人？”顯然李老不太相信我的說辭。

  “一個人要走出這裡，沒有人接應談何容易？告訴我實話吧，看在你肚子裡的小子份上，或許老朽能幫上點忙！”

  我抬頭，借助掉在地上燈籠朦朧的光線往上望。

  頭頂上鐵鏈嘩嘩劇烈晃動。

  哢嚓，吊著他手臂的兩條鐵鏈斷裂，他從半空浮懸下來。

  飄到我面前，撿起地上的燈籠，說：“放心，老朽不會害你。”

  經過剛才一系列的事，我自然相信李老是不會害我，可就連李老都出不去，我並不覺得恬恬能從外面找到通往三層地牢的路。

  李老提著燈籠遞給我：“這個燈籠施了隱身術，低級的鬼看不到你，除非是司九櫻這等高級鬼魂，你先拿著，能保住你的性命。”

  他把燈籠遞給我後，雙目有神，看了眼我的肚子，歎息了一聲：“這個孩子乃天縱英才，出去後，老朽在祭廟給他做次祭法，祈得老天庇護，保他萬壽無疆。”

  我摸了摸肚子，難得李老如此看重肚子裡的孩子，想必以後，不能令他太失望。

  我對李老說：“謝謝您。”

  “不用，你出去應有人接應，告訴老朽你的路線。”

  我老實地將恬恬跟我說的路線，告訴了他。

  李老聽後，沉思了一會：“確實，建造地牢者是挖了條通向外面的暗道，只是老朽在地牢裡面住了1000多年，摸索無數次，並沒有找到這條暗道。”

  “後來老朽有想過，這條暗道不在三層地牢裡，或許在一層或二層，大祭司殿下面的地牢，空間錯綜複雜，每一層地牢都不在一個空間內，所以……或許有這條暗道，但絕對不在三層。”

  我問李老：“那在一二層？第一二層怎麽走？”

  我們上去一二層，找到暗道，走出去也是一樣。

  “這下面三層地牢，老朽至今還沒摸索清楚，目前所知道的，一層地牢在陰間，二層地牢在陽間，三層地牢是鬼力築起虛幻的空間。”

  聽見李老的話，我覺得世界都玄幻了。

  “鬼力築起來的虛幻空間，這是什麽意思？”我問李老。

  李老耐心地向我解釋：“這個空間是虛無的，並不是真實存在的，是用鬼力支撐起來的，一旦破壞，這個空間就會消失，而我們這三層地牢裡面的人，全部消失於六道之內，這就是為何老朽千年來，不敢輕易妄動的原因。”

  “鬼力支撐起來的虛幻空間……”

  我重複李老的話，這消息對我來說真的很難消化。

  那這麽說，恬恬是肯定進不來的，因為根本沒有所謂的地下通道，有也不在第三層。

  這虛無縹緲的空間，就跟真實的一模一樣。

  看看這鐵鏈，看看這鐵門，還有牆壁柱子……

  用手一敲，全是鋼鐵打造，地質堅固，毫無縫隙。

  而這一切，居然是虛幻的。

  幻化出來的！

  我不由得感慨：“這到底是什麽樣的鬼力，才能幻化出如此龐大，堅不可摧的地牢。”

  “祭司神殿和廟宇，傳承冥界中心的鬼氣……專門為鬼民祈福，拜天，求澤……有怨鬼降臨，則幫他們除去怨氣，如有嬰靈降臨，消去他們心中的嗔念，將他們心靈洗滌乾淨，讓他們轉世投胎，乾乾淨淨重新做人！”

  “原來祭司神殿，是如此作用。”

  可我轉念一想，又覺得祭司神殿在司九櫻手裡，估計已成為他收納鬼氣，增強自己實力的工具。

  還會為其他鬼民洗滌心靈？

  那不可能！

  李老哀歎了一聲，說：“原本三層地牢，堅不可摧，現在已經慢慢的毀壞，過不了一百年三層地牢就會消失，三層消失，很快便淪到二層一層，接著就是祭祀神殿，想來維持冥界平衡的鬼氣，全被司九櫻獨吞了，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跟帝弑天抗衡，開始劍走偏鋒。”

  “將怨靈嬰靈身上的怨念全數吸收，沒有用祭祀神殿洗滌，倘若有一天，他成為冥界最高的主宰，冥界在他統領下，老朽不敢想象。”

  那一定怨氣滔天，比所有厲鬼加起來還要瘋狂。

  哎！

  我覺得這司九櫻還是殺掉比較好，雖然我有時候會犯二，有時候會心軟。

  但對司九櫻，我真的沒什麽好印象！

  “難道就不能殺掉嗎？李老！”

  我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不能，每一屆的大祭司都是由天界任命，大祭司的地位僅次於鬼王，且不說他本事強大，私自殺了會引來天界的懲罰，如果天界干涉下界的事，那恐怕就不是小事，會引冥界和天界戰亂。輕則只是懲罰凶手，重則會引起戰爭，生靈塗炭，受苦受難的還是無辜的鬼民！”

  哎，我又歎了一口氣，做隻鬼還真不容易。

  站在帝弑天角度感同身受，做個鬼王更不容易。

  時間1分1秒的過去。

  大概又過了幾十分鍾，走廊外面聲音漸漸平息下來，他們並沒有找到我，盡管沒找到我，但好像並不擔心我能插翅飛掉。

  當他們經過牢房門口，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是兩個陰兵的談話：“還是找不到！你說一個小小的凡人，還能插翅膀飛了不成？”

  “獄長要怎麽跟永安公主和大祭司交代，會不會懲罰我們？”

  “這還用問，當然會了，一個凡人都找不到，可是我尋了三四遍，真的沒有！”

  “懲罰我們怎麽辦？要不然我們逃吧？”

  “你蠢了？我們能逃到哪裡去？三層，進來就出不去了！”

  “能出去，難道你忘了，永安公主和大祭司是怎麽進來的？”

  “你說走大道？走大道我們鬼力等級不夠。”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不夠？只是我擔心走了大道還要上去，上面還有二層一層，層層關卡，我們未必能出去，除非有獄長的令牌。”

  “對呀，獄長的令牌我們看都沒看過。”

  聽到這裡，我看了李老一眼。

  李老捋了捋胡子，眼眸露出精光，帶著探究看我。

  “外面這兩個小鬼是故意的，看來有人想放你出去。”

  是誰？

  難不成是黛黛？

  她要是這麽好心放我出去，就不會把我逮到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