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善帶我進了房間,“姐姐你好好睡,我就在外面給你把風。”
隱約間,聽到了門外小善跟摩崖壓低了的交談聲,我提不起精神細聽,昏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畔傳來低沉的嗓音,有些熟悉。
“黛黛,醒醒。”
我累的睜不開眼睛,隻想著繼續睡。
可每每在我快睡去時,那個聲音便會再次加重一分,攪擾的我睡不著。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金碧輝煌的內飾,黃金製成的香爐白煙嫋嫋,就連我躺著的床幔,亦是繡工不凡。
這裡是……
冥宮。
起身環顧自周,我瞬間困惑。
我怎麽會在這裡?!
一定是做夢。
重新躺回去,我隻想著再睡一會,這夢就該醒了。
可我剛閉上眼,就聽一聲淡笑。
渾身一個激靈,我一下子跳起來,目光恰好撞上一雙狹長的血色鳳眸。
那微勾的唇角,精致到完美的面容,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一張。
呆住。
我不敢眨眼,只是用力的瞪大眼睛,死死的,貪婪的望著他。
如果這是夢,那我希望永遠都不要醒。
“帝胤……”
吐出他的名字,眼角愈發酸澀了幾分。
從他說要大婚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哪怕是做夢,這也是第一次。
我曾經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黛黛。”
他一步步向我走來,黑袍邊角的袖鎏金暗紋,隨著走動,熠熠生輝,更增穠麗。
他的鳳眸,亮的驚人,直勾勾的鎖著我,眼底蘊藏的情緒,似溫柔,似寵愛,更似無邊際的眷戀。
彷如滿室繁華,在這一霎硬生生的被他逼退。
似魔怔,我眼中唯一能見到的,只有帝胤。
果然是夢吧,否則帝胤不會這樣對我,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鬼王殿下,是要跟丁思恬結婚的三界霸主。
如何會對我這樣的凡人,青眼有加。
“黛黛。”
他又叫了我一聲,在我身邊坐下,抬手摸了摸我的面頰。
那觸感,冰冷。
我愣愣的看著他。
這個夢好真,真實的連溫度都一模一樣。
等等?溫度?
長時間睜大的眼眸不自覺的微眨,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湊上前,想要細看他的真假。
帝胤似是早有所覺,薄唇湊來,恰好對上我的。
唇瓣相貼的瞬間,他扣住我的下顎,冰涼軟糯的舌尖直竄進來,堂而皇之的糾纏不放。
如此近的距離,甚至能數清楚他纖長挺翹的睫毛有多少,若有似無的呼吸縈繞。
我瞪大眼眸,終於確定,眼前的帝胤,不是夢,是真真實實的鬼王殿下。
“黛黛,閉眼。”他伸手合在我的眼上,阻攔我的視線。
如夢初醒,我狠狠的推開他,瞬間變了臉色,冷嗤,“鬼王大人就不怕惹得即將大婚的妻子,不開心。”
“黛黛生氣了,在吃本殿的醋。”
帝胤的微勾的唇角,泄露出果然如此的得意。
我冷笑,“殿下這自我感覺,未免太良好了些,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哭著喊著要嫁給殿下的。”
說分手的是他,說再也不見的依然是他,可現在抱著我親的,還是他。
到底帝胤拿我當什麽?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偶麽?!
“黛黛,本殿可以解釋。”
狹長鳳眸盯著我,似無奈,似寵溺。
“解釋什麽?解釋鬼王大人是一時意亂情迷,還是認錯了人?”我半點都不想聽他說。
推他,紋絲不動,氣得只能狠狠瞪他。
帝胤笑的更深,“黛黛,你為本殿吃醋,本殿甚是歡喜。”
還吃醋,吃你妹的醋啊,我現在根本就氣得想打人好伐。
翻白眼,要不是打不過他,我真就動手了。
“鬼王大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我可以提醒你,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
“分手?誰說的?”帝胤箍著我的腰身,饒有興趣的挑著我的下巴,似乎很欣賞我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
還能誰,不就是帝胤自個說的麽。
他倒好,現在來跟我裝無辜了。
“黛黛,本殿幾時允許你同本殿分手了?”他的尾音微微揚起,威脅不言而喻。
我本能的想慫,可一想憑什麽啊,錯的又不是我。
分手不分手,帝胤就跟玩我一樣的。
梗脖子道,“帝胤我告訴你,分手就是分手了,就算你哭著喊著求我,我也……”
視線觸及帝胤鳳眸中陰惻惻的霜凍,後面的‘不要你’三個字,硬生生的被我咽了回去。
“也怎樣?”
帝胤血色薄唇一勾,似笑非笑的逗弄我。
委屈。
莫名的委屈,還委屈大了。
我低眉順眼的回答,“沒什麽。”
“黛黛不說,本殿替你說,”帝胤冷笑一聲,“就算是本殿哭著喊著求你,你也不要本殿。”
我張著嘴看他,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很傻。
“黛黛,你說說,本殿該怎麽罰你。”
帝胤鳳眸微凝,手指在我唇瓣上輕撫,惹得我一陣戰栗,心裡又慌又亂。
“我……”
我說不出來了。
隻覺得委屈的不行,帝胤他憑什麽這麽欺負人?就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鬼王?所以我就得跟孫子似得哄著他?
他高興了,就逗逗我,不高興了,一轉臉就去找丁思恬?遛狗呢,還是逗貓呢?
“你如何?”
我一下子沒控制住心裡的委屈,紅著眼眶看他。
“帝胤,我在你眼裡,就是微不足道的螻蟻,任你玩弄也無法反抗的可憐蟲麽?”
帝胤微怔,松開手,將我抱在懷中。
“本殿從未將你看做是螻蟻,本殿當你是本殿的未婚妻,更是本殿未來的王后。”
“那丁思恬呢?你親口對我說你要大婚的,請問鬼王現在是玩失憶還是逗我玩?”
下一秒,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我哽的幾乎說不出話。“帝胤……你,欺人……太甚。”
帝胤無奈的看著我,“黛黛,那是……”
扯著他的廣袖當衛生紙,抹了一把眼淚,我打斷他,氣勢洶洶的控訴逼問,完全是豁出去的架勢。
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好,你說你當我是你的未婚妻,那我差點沒命的時候,你為什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