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極慢,每一步,就像要摔到似得。
大廳很安靜,所有人都注視我,尤其是背後那雙針刺的眼睛,盯著我的脊背。
腹部一陣陣的抽痛,心口很疼,疼的難以呼吸。
我眼淚佔滿眼眶,咬牙落淚,艱難搖搖欲墜的往大殿門口外走去。
每走一步,我感覺自己即將倒下。
咬咬牙,挺過去,又走出第二步……
恬恬和翠玲見我如此,在我身後緊張喊。
“姐姐。”
“夫人。”
我松開咬出一圈血痕的唇瓣,頭也不回,對她們說:“不用扶我。”
這是我最後的尊嚴,不想讓人看輕。
額頭,臉上,脊背都覆出汗,不用看,此時我臉色蒼白如紙。
眾鬼王中,韓焱實在看不過眼,抿著唇皺眉:“你這是又何苦,這裡沒人可憐你。”
走上前伸手想扶住我。
他伸手一瞬間,我抬手擋住。
我不用任何人幫我,可憐我,這是我在他面前最後一點尊嚴。
韓焱手在半空中頓了頓,兩秒後不甘的手回。
罵了我一句:“蠢,本王待你多好,韓子楓多喜歡你,為什麽偏偏不選,選了個薄情的負心之人。”
我含淚淒淒的笑了笑,是啊,我沒選韓子楓,沒有選小夏,也沒選能為我付出命的伊宮夜。
選了最薄情的帝弑天,今日,落的慘被拋棄的下場。
我就是該,活該的。
從大殿台階下走到殿門,距離不長,卻有幾十米,我足足走了十分鍾。
十分鍾後,我站在宮殿門口,眼眶淚已流盡,看清外面巍峨磅礴的偏殿,九百九十九層的階梯,平台邊緣金龍盤柱的萬年不滅的火把。
我淒淒的笑了笑,心底聲音呐喊:再見了帝弑天,再見了我的愛。
雙腳邁出。
邁出一瞬間,整個人失去重心,雙眼一黑,身體無力往前傾,就在即將摔下去之時。
我聽見背後恬恬和翠玲的呼喊聲。
“姐姐。”
“夫人!”
一雙沉穩有力的大手,在我即將落地前,把我抱住。
接著,我不省人事……
…………
我醒來時,是在醫院裡,不知昏迷了多少天,床旁只有師傅一個人,恬恬和翠玲都不見。
師傅完全不顧我是個病人,在病床旁邊製造出大量噪音。
塑料包裝袋,哢哢哢收拾響聲,卷報紙聲,折紙聲……
過了我好一陣,眼睛由模糊不清,漸漸變得清明。
看清楚了,他在隔壁床鋪上收拾衣物,完全不管這是醫院病房,也不管床上躺著有沒有人。
我床鋪這邊,放置各種各樣的證件,護照,機票,身份證,還有好幾個銀行的信用卡,還有一疊外國的紙幣,很厚一疊。
像是日元。
師傅電話告訴我說要去國外,這麽快就準備好了。
我從被褥伸出手,將護照拿起來一看,原來,放在我旁邊的都是我護照。
師傅轉過身,見我拿護照發呆,把箱子一關,笑著說:“速度快把,一通電話打過去,立馬就有人把護照送過來,加急。”
我看護照上面寫日本,扶著床坐起,問:“師傅,我們這次要去日本?為什麽去日本?我昏迷多長時間,恬恬和翠玲她們人呢?”
師傅坐在床沿,手覆上我額頭,然後給我把了下脈搏,點點頭:“不錯,身體恢復的很快,能坐飛機了,你那兩個小鬼,大的那隻離開了,小的那隻去幫你買午餐。”
說完,病房門咯吱被推開,恬恬提著盒粥進來,看見我醒過來,她高興的撲過來。
大眼睛水靈靈的看我,聲音興奮道:“姐姐,你醒了,有沒有感覺怎麽樣?難受嗎?身體有力氣嗎?”
我把她手上的粥盒打開,聞了一下,很香。
對恬恬笑了笑:“謝謝恬恬,翠玲呢?”
“翠玲阿姨回去了,看別墅的兩個老人,昨天晚上補品煮了,可能吃多了,一下進補太多,一個流鼻血,一個暈倒了,翠玲阿姨回去看看,剛才來電話了,說沒沒什麽事,但要留醫觀察幾天。”
這補品也太狠了吧!
以老人小心翼翼的性子,應該不至於吃很多啊。
我皺了皺眉。
師傅把我床上的護照收拾好,說:“她不能來最好,不然又要給她準備一個身份證明,對了,娃娃也要帶去,沒給她準備身份證明,但是我有個水晶戒指,聚陰集靈,很適合鬼魂修煉,讓她進去。”
師傅把戒指從口袋裡掏出來,遞給我。
我還沒拿,恬恬先接上,戒指拿在手上反覆的看。
她還套在大拇指上,很開心:“大師傅,我也可以去啊,真是太好了,姐姐我好想去日本看富士山呢!”
“這是大事,可不是玩的。”
接著,師傅把病房的門合上,簾子關上。
壓低聲音對我們說:“這次的鬥法大會,組織者是日本國家寺院機構。”
恬恬好奇的問:“寺院機構是做什麽的?”
師傅給我們詳細解釋到:“日本和中國不同,寺院是有專門的機構去監督管理的,在日本,寺院又稱神社。東京郊有一個叫花田神社,在東京頗有名氣,大概又千年歷史了,是東京古老的神社之一。”
“很久前,這個神社狀況頻出,最近幾年,越來越嚴重,花田神社方圓十裡,都種植櫻花,春節一過,很快就到春天,櫻花綻放的季節,也是日本自殺狀況頻出的時候。”
師傅翻開一開一報紙資料,放在我面面,上面偌大標題寫著:
櫻花樹下的自殺,美麗死亡之綻放。
前年,花田神社附近百裡櫻花,尋到的屍體,九十六人。
去年,花田神社櫻花林裡,自殺人數攀升到一百四十人。
今年,花田神社櫻花林,尋到的屍體,已達到兩百零八人。
如此推算,花田神社很快超過富士山下的原始森林,成為自殺者的理想之地。
我把白粥放到一邊,把報紙塞到師傅的手裡,問:“日本人崇尚武士道精神,近年來,日本經濟每況愈下,經濟壓力大,自殺頻出,觀念跟我們中國不同,我們去日本花田神社幹嘛?規勸自殺者麽?誰勸的多,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