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著,我終於可以看見他了。
懸著半個月的心,終於可以落下。
我雙手死死的抓住雕花欄杆,伸長脖子往門口出處望去。
會場大廳口,咯吱,朱紅古老大門發著厚重聲音,我看見紋繡血紅色彼岸花的龍袍,下面黑色金線紋繡龍靴,從門外大步踏進來。
他並沒有馬上邁進,而是站是大殿門前,天生不二的帝王威儀,銳利深冷的眼眸往殿內掃視一圈。
殿內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音。
所有鬼王停止吵鬧。
原本抄家夥準備第二次打架的譽王和順王,都停擺。
帝弑天穿寬大黑色龍袍,腰間別著黑色雕龍玉帶,金色龍頭從右肩頭直盤旋至左下擺,橫跨整個龍袍。
龍目威嚴,蘊含紅光。
身後,系著黑色大鬥篷。
帝弑天冰雕玉徹的俊臉森寒蕭嚴,漆黑瞳孔內平靜無波,深如寒潭。
他孑然而立,帶睥睨天下的氣質,聲音寒徹冰骨:“本尊還未死,你們就想重新推選鬼王?”
第一派和第二派的鬼王,立即下跪,跪在地上,對帝弑天瑟瑟發抖道:“屬下不敢?”
帝弑天冷笑了下:“呵,不敢?還真當本尊是死了。”
打鬥的譽王和順王,對帝弑天拚命磕頭到:“屬下知道錯了,屬下該死,求大人饒命。”
帝弑天站在原地,廣袖凝聚鬼氣,篤地強大鬼氣朝二人猛地一翻飛。
一胖一瘦,兩道人影,風馳電擎往高位後雕龍石牆上飛去。
嘭!嘭!
兩道人影倒摔到石牆,石牆哢嚓一聲,斷裂了,從中間處轟然倒塌。
而兩人滾落到地上,躺地不起。
胖的順王,臉色發青,直吐黑血,狂噴不止。
瘦的譽王,直接躺在地上,臉色發白,一抽一抽,全身痙攣。
兩個鬼王,就被帝弑天如此一甩,幾乎在癱瘓半死邊緣,而且二人鬼氣直瀉下去。
在場,剩下的四個鬼王,全部面色一變,額頭低著地面,不敢在抬起來。
還有站立在遠處的韓焱,滿面深寒,不可置信的看帝弑天。
就連我也詫異了。
帝弑天,變了,變得很強大了。
他以前是很強,卻還沒強大如斯。
我看過在懸崖巔峰時,他對上冷鋒下面的鬼王,要武器,三個回合內能隨便斬殺其一個鬼王。
此時,只要一掌,這一掌他保留了些實力。
否者,這兩個鬼王定魂飛魄散。
但,現在不死,恐怕也廢了。
果不然,陰官讓陰兵抬著擔架,把躺在地上的兩名鬼王抬出去。
還讓人將毀壞的座椅,全部換新,地毯換過,才九十度彎腰的對帝弑天說:“大人請!”
帝弑天脊背挺如松竹,昂首闊步,氣場蕭大往的中間寶座行去。
這時,我才注意到,帝弑天身後跟著一個女人。
一個穿著跟我一樣,大紅顏色的長裙的女人。
女人長的花容月貌,面龐如玉,肌膚勝雪,尤其是一雙眼睛含情脈脈,蘊含秋水。
她的身段纖細柔美,穿著大紅色這一莊重的顏色,硬是穿出了江南女子的婉溫感。
只是女人穿著華麗富貴的古裝紅裙,而我,是大紅色的王妃等級的鳳裙。
我雙眼不眨一下,死死的盯著女人。
她怎麽會出現在帝弑天身邊。
帝弑天的冥殿,沒倒塌之前,我出入過幾回,內殿沒見過侍女的身影,或者說,一個母的都沒有。
慕白說過,帝弑天並不沉溺女色。
他的話,到底是真的假的?
可,我不相信帝弑天會這麽對我,說過娶我,轉眼喜歡上別的女人。
帝弑天走到高位前,鬥篷一甩開,坐下寶座。
那女人,站立的帝弑天的身旁。
下面四位鬼王,依舊跪在地上,只是調整了方向。
韓焱站立在原地,雙手握拳,脖子青筋暴起,很不甘心。
這時,陰官親自給的帝弑天端來茶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大人,請喝茶。”
那紅裙女人纖細白皙的手,接過茶水,遞給帝弑天。
帝弑天的打開茶杯,淺抿了一口,遞給那女人。
女人將茶杯放回端盤內,掏出手絹,輕輕擦帝弑天的血紅薄唇……
看到這裡,我在也看不下去了。
女人為他做著一切時,嘴角微笑,目光柔情似水。
而帝弑天,習慣接受這個女人的服務,甚至是習以為常,理所當然。
他是一個有極其潔癖的人。
不是一般的關系,這女人根本做不了如此動作。
他都要娶我了,還跟別的女人這麽親密,他們彼此間,細微的動作,眼神的交流,不是上下屬的關系。
更直接點,女人倒是像他妾侍。
他明明就沒事,也不來接我,也不來找我。
虧得我還擔心,是否如韓焱所說的魂飛魄散了。
他卻躲在溫柔鄉裡。
那我算什麽,我肚子裡的孩子又算什麽?
我憤怒了。
喉嚨裡升起偌大的怒火,怒紅衝直衝我的大腦,轉身,打開包廂門,衝出包廂,按照陰官帶我來時的路,挽著水袖一路狂奔。
奔到大門口時,兩隻貔貅憤怒的站起來,他們一看見我,又匍匐趴在地上,做著和剛才膜拜的動作。
我跑到大門邊,嘭……大力的推開門。
大廳裡,四個鬼王還在跪著,帝弑天和韓焱瞬間轉過頭來看我。
哪個女人,一雙眼睛睜圓,滿是詫異的看我。
我邁進正廳,拖著長長的水袖,一步一步走入內殿。
眼眶喊淚看帝弑天,如鯁在喉說:“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這些天你都上哪兒去了,為什麽不來找我,為什麽?每天睡不著,吃不下,害怕的事情成真……”
韓焱憤怒的打斷我的話,對我怒次道:“花容,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手腕的疼痛,又鑽心的襲來,可我根本不在乎。
我一步步走進,幾乎歇斯底裡的質問他:“她是誰?這個女人是誰?你答應娶我的,為什麽和她在一起?而我又算什麽?你的承諾就是一場笑話嗎?”
我沒理解錯的話,只有正妻和家眷,才能入歲暮殿。
可的我不敢相信,他承諾了我這麽多,陪同的出生入死,沒想到短短半個月,這一切都變了。
剛剛知道他沒事,我多麽的開心,可我開心不到一秒,滿心的失望。
人說,上帝給關上一扇門時,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
我的窗戶是打開,可的還沒等我反映過來,又給關上了,還煽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