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見她過來，氣若遊絲的說：“姐姐，你把我放下，然後跑……記得要跑，如果她敢攔你，你用手上的刀……”

  她說的我懂，但我並不覺得能傷害她。

  黛黛跟我了也有好幾個月，她出來沒有在我面前顯露過她的本事，不像恬恬，頭一次見面，就把底子全部給我掏出。

  什麽入夢術，讀心術，幻化術……

  “姐姐，黛黛最擅長就是分身術，你跑不過她，只能假裝跑然後在傷她。”

  我覺得跑也沒用，除開黛黛，還有司九櫻。

  我能跑出他的五指山？

  顯然，那不可能。

  我抱著恬恬時，黛黛已走到我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恬恬，喊了我一聲：“姐姐！”

  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自從醫院開始，她也學著恬恬叫我姐姐，而不是主人了。

  她說：“姐姐，你為什麽要契約她，為什麽要將念血珠入注入她體內，難道她就這麽好，你非要契約她不可，黛黛如何都比不上她？”

  我皺眉看黛黛，不知如何接下她的話。

  她看我的肚子，問我：“姐姐，你懷孕了？”

  恬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向她炫耀道：“是個男孩，鬼太子呢，姐姐答應我，等小太子長大了，就娶我做媳婦，憑這點，你永遠比不過我。”

  純粹小孩子的攀比心裡。

  現在這情況下，兩人還在比。

  果然，黛黛一聽見恬恬的話，像受了極大刺激。

  從一廣袖裡掏出一截細細長長的軟鞭，朝空中啪的一揮舞，甩出無數細小火花。

  猛朝我懷裡的恬恬抽過去。

  就在鞭子落下瞬間，恬恬順勢而起，單手接住她的鞭子，兩人在走道上打了起來。

  兩人怕打鬥的鬼氣傷到我，離到二十米遠開外。

  兩小鬼動作很快，快如閃電，嬌如遊龍。

  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打鬥。

  明顯，沒有武器的恬恬佔了下風，被黛黛打的連連敗退。

  突然，她連中了黛黛五掌，嘭的一聲，從半空中落在地上。

  砸到地上，地面迅速裂開幾條偌大縫隙。

  她在地上咳嗽的厲害，嘴裡不停吐出黑血，臉頰更蒼白。

  背後，像潑墨一樣的鬼氣散出來，揮散速度很快。

  這是魂飛魄散的先兆。

  黛黛飄落在地上，舉起手，揮舞鞭子猛向恬恬抽下去。

  就在黛黛一鞭子落下時。

  我淒厲尖叫：“恬恬……不！不要殺她！”

  這一鞭子落下去，恬恬一定會魂飛魄散。

  黛黛一扭頭，血色猩紅大開殺戒的眼看我，說：“姐姐，她必須死，背叛大祭司的都該死，何況你還契約了她，死在我手裡比被大祭司下面嬰靈吞噬了的強。”

  我身子晃動了兩下，淚珠滴落在地。

  雙手握拳，手指甲扣進手心，生生的攥出一道血痕。

  心中好恨，好無奈。

  我很討厭這種無力的感覺。

  我轉頭，看向四個古裝美人身邊的司九櫻。

  司九櫻血唇含笑，單手負後，紅色衣袍層層暈染開，很滿意黛黛此時的表現。

  我一步步向司九櫻走去，邊走邊說：“你無非就是想得到令牌，放過恬恬，我就告訴你令牌藏在哪裡？”

  他勾唇陰笑：“寧玉，你以為你現在有談判的資本？呵，可笑至極……”

  他狹長眼眸看了眼我背後，雙指夾著廣袖，閹嘴輕笑：“黛黛，將那小賤人殺死，帶這女人過來。”

  我猛回頭……

  嘭！

  一聲巨響，地上，已沒了恬恬的影子，剩下的只是一沾染了黑色血絲的裙子，落在地上。

  恬恬沒影子了，留在遠處的，只剩下幾縷黑色鬼氣，隨風漸逝。

  不到一秒，那些鬼氣全部揮散沒了。

  我臉色大變，後退了幾步，一下跌落坐在地上。

  恬恬死了？

  魂飛魄散了？

  我淚如雨下，淒聲大喊：“不，恬恬……”

  她剛才還開心的說，長大給我做兒媳婦，怎麽一下就灰滅了。

  我不相信，李老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的，一定是障眼法，一定是幻化出來的。

  她最拿手的不是這個嗎？

  “恬恬，你跟我玩躲貓貓是不是？你別騙我，出來啊，我一定會想辦法保全你的。”

  四周靜謐，安靜的冷清。

  我又淒淒的哽咽喊了聲：“恬恬……”

  還是沒人回答我。

  不就是幾秒鍾的功夫，恬恬就灰滅了，我怎麽都不相信這個結果。

  黛黛飄到我面前，伸出手，扶著我的胳膊說：“姐姐，她煙消雲散了，此後，六道裡在也沒有思恬這個人了。”

  我猛地把黛黛推開，煽了她一個耳光，對她大罵道：“我對你不好嗎？帝弑天對你不好嗎？我說過你，罵過你，打過你嗎？你犯錯我還害怕你被帝弑天責罰，想辦法給你求饒，你就這樣對我的？”

  “就算你被司九櫻控制，你只要告訴我，我一定會讓帝弑天幫你擺脫他，為什麽，你為什麽非要這麽狠心，非要置我於死地，非要殺死恬恬？你做鬼做久了，不想當人了？”

  黛黛就站在原地，被我煽了一巴掌。

  原本她可以躲開，卻沒躲開。

  抬起小臉，眼睛紅紅的看著我，眸中淚水漣漣。

  小貝齒咬著唇，聲音哽咽的說：“姐姐，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我不能吃東西，你就變著法子買凡間的美食給我，你還說給我買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小朝鮮裙子你沒給我買，我卻一直記得。你對我的好，我每件事記得清清楚楚，可是，你為什麽要答應恬恬，讓她做鬼太子……”

  她眼眶落下一滴血淚，直直的看我的肚子，沒繼續說下去。

  她很不甘心，也很難過。

  那方，司九櫻不耐煩的催促：“黛黛，將那女人帶過來。還有什麽鬼太子，她肚子裡的種，不是鬼太子，只有本王的兒子才配！”

  黛黛走到我身邊，挽著我的胳膊漸漸前行。

  她走的極慢，每一步都有千斤重般。

  她問我：“姐姐，如果我也像恬恬這麽犧牲，你會答應我嗎？我也要嫁給鬼太子，我不要恬恬和他在一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