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胤瞧著我,上下打量,劇烈心跳才慢慢回復。
直到這時,被丟進結界中的丁思恬,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帝胤,你不能這麽對我!”
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身體,那種痛苦,我親身經歷,如果不是怕蕭北戰跟小善擔心,我也會一樣打滾慘叫。
帝胤拍了拍我的後背,目光溫柔:“黛黛,本殿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你的人。”
“帝胤,你為了永小黛殺我,你明明說過,你不會殺我的。”丁思恬還在尖叫,聲聲淒厲。
她身上那一層帝胤步下的禁製,被法陣吸收抽去殆盡後,她的鬼魂成為了法陣繼續汲取力量的唯一來源。
帝胤依然抱著我不肯放開,冷笑:“本殿是說過不殺你,可本殿不殺你,是不想便宜了你。”
“如今你自作孽,落進了你自己親手設置的法陣中,便好好嘗嘗這收魂煉骨的滋味。”
“啊,永小黛,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落得這個下場,為什麽死的不是你,你才該死,你才應該被收魂煉骨。”丁思恬眼眸血紅,盯著我張牙舞爪。
若不是被法陣所困,她一定會衝過來啃噬我,將我一點點吃乾淨。
不寒而栗的冷戰,往帝胤懷裡鑽了鑽。
帝胤的身體,一如既往的冰冷,可卻能賦予我溫暖,貪婪汲取,我抓著他不肯放。
而他一直為我輸送鬼氣的動作,從未停止,哪怕我已經重生魂體。
“黛黛,不怕,有本殿在。”
他低眸看我,血色瞳孔倒映我的模樣,是那麽的清晰雋永,彷如我跟他的糾纏,生生世世。
“嗯。”
我其實不怕。
丁思恬再橫,現在也是個沒牙的老虎,我一點都不怕,我只是怕帝胤還在生我氣。
可這話還是不說了吧,只要帝胤抱著我,我就是再弱一點,再沒用一點,也不是問題。
有無所不能的三界霸主鬼王殿下在,我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
小善拍手大笑,又哭又笑:“丁思恬,你也有今天,活該。摩崖你看到了嗎?殺你的凶手就要死了!”
我想著自己的小心思,絲毫沒有看到蕭北戰緊握的雙手,與愈發陰沉的眉眼。
丁思恬的叫罵還在繼續,她越是痛苦,就越是罵的厲害。
極致的痛苦絕望,聽的我心情大快,就跟大夏天吃了冰淇淋似得。
我可不是聖母,丁思恬幾次三番害我,弄的我跟帝胤之間諸多誤會,能放過她才怪。
今天我就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何況帝胤替我出手,給予丁思恬心靈上的打擊才是毀滅性的。
丁思恬的叫罵越來越低,越來越小,最紅,整個鬼魂都化作點點星星成為法陣運轉的力量。
從這一刻起,再無丁思恬這人。
帝胤抱著我,轉身,冷眼掃向蕭北戰,勾唇輕蔑笑:“蕭北戰,如今的你不過是條喪家之犬,可還敢攔本殿?”
蕭北戰額角青筋畢現。
莫大的侮辱,與被輕視的恥辱。
“帝胤。”扯了扯他的衣角,我討好看他。
丁思恬已經死了,其罪當誅,可蕭北戰不一樣,他跟我一起救小善的一幕,他想要救我的一幕,我對蕭北戰,還是有歉疚。
“永小黛,你可知道……”
帝胤冷冷瞪我一眼,怒氣值瞬間到頂。
“我知道。”我截斷他的話,重重點頭。
“從你跟丁思恬一起出現,那麽巧合的撞破我跟蕭北戰說話時,我就隱隱有些猜測。從帝胤你將丁思恬丟進去自生自滅時,這份猜測變成了肯定。”
“你想說這一切,都是蕭北戰的計謀,小善也好,丁思恬也罷,都是蕭北戰的棋子。”
帝胤募得笑了。
他果然最懂我。
“可是帝胤,即便他算計了我,算計著想要我重新信任他以達到某種目的,可他想要救我的心不是假的。”
我看向蕭北戰:“剛才,他是真的怕我出事,帝胤,他連刻入骨子裡的陰謀算計都忘了,甚至忘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神。”
蕭北戰望著我,臉上神色變換的厲害,只因為我的每一句都戳中他的內心隱秘:“黛黛。”
“黛黛,你想要本殿放過他?”
帝胤擰眉。
我明白他的意思。
蕭北戰自己偷偷從天宮跑到了妖界,被白安瀾用幻陣困住,幾番激鬥後能力喪失了大半。
帝胤要殺他,易如反掌。
殺掉蕭北戰,從此以後便能高枕無憂,就算是天帝追查起來,也挑不出帝胤的刺。
如此完美的契機,放在眼前,帝胤身為鬼王,身為三界霸主,殺掉蕭北戰是理所當然的。
“是。”我點頭,看著帝胤的眼睛:“帝胤,我求你放了他。”
“黛黛,不用你求他。”蕭北戰打斷我,神情激動:“帝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你想要聽本神說一句求饒,那便是妄想。”
天神的自尊,同樣是他刻入骨髓的本能。
即便是死,也好過被帝胤饒過一條命的恥辱。
“你閉嘴。”我大喝,搶在帝胤前面說話。
“蕭北戰,你的確是真心想要救我,可你也同樣算計了我,這一次,就當是我還你人情,從此以後我給你再無半點瓜葛。”
“你若是敢再出現在我面前,身為冥界鬼王王妃,我永小黛與你不死不休。”
許是最後那一句,摸順了鬼王殿下的***胤揚了揚唇角,抑製不住的上翹弧度,“既然娘子有所求,為夫自然要依。”
接著傲嬌臉看蕭北戰:“蕭北戰,你滾吧,今日本殿看在黛黛的面子上不殺你,日後你若是再來礙眼,本殿活剮了你,再將你的神骨做成骨凳,供眾鬼魂輪流踩在腳下。”
不可一世的蔑視,彷如堂堂天帝之子只是一個強壯些許的螻蟻,不值一提。
強勢到骨子裡的霸道,這樣的帝胤,果然才是我最熟悉的鬼王殿下。
蕭北戰強忍怒火。
他的確會輸,可不表示沒有一戰之力,與其被帝胤看扁,倒不如破釜沉舟。
“帝胤,本神今日,便要與你不死不休。”
“算了吧,本殿可沒興趣欺負一個廢人。”不屑,輕蔑,冷嘲熱諷做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