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忙活一個多小時後,才把三個墳坑挖好。
我怕大娘想不開,跟她一起在院子燒香燒紙。
隔壁二叔公家的兩個媳婦過來陪一會坐後,悄然離開了。
凌晨五點鍾,天東邊已露出白魚肚,在過六點就天亮了。
大娘一邊燒紙一邊抹淚,跟我述說兩位兄弟是如何孝順她,家裡乾活,從來不讓大娘累著。
大娘這家在村裡不算頂好,但也不太差,眼看就存到兩兄弟娶媳婦兒的錢,沒想到村裡出了這麽大的事,兩人就這麽去了。
我一直靜靜的聽大娘訴說,她一直默默的流淚。
直到凌晨六點,天大亮,隔壁二叔公家做飯,說讓我和大娘過去搭個夥吃飯。
大娘期初不肯,我說服大娘,說一個人吃飯實在太孤苦伶仃了,過去吃也好。
連哄帶勸下,大娘終於移步到隔壁的二叔公家。
二叔公家裡人不錯,給我和大娘添了碗筷,給我們熬了小麥粥,切了醃菜做拌料。
不過飯桌上氣氛很壓抑,一桌子的人全在拔飯,沒人開口說話。
我拔著粥,偷偷抬頭看了二叔家房梁一眼。
靈符還掛在房梁上飄著,寒風吹過,隨風嘩嘩而動。
我吃過飯後,從兜裡掏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對二叔公說:“二叔公,以後我和大娘會來這裡蹭飯吃,可能晚上還要住這,這些銀子,希望大叔莫要嫌棄,可能要打擾上一些日子。”
二叔公連忙擺手說:“使不得,你們過來吃飯,不過添雙碗筷而已。”
我看了眼精神恍惚的大娘,猶豫說:“嫂子家沒人了,我也不放心大娘,唯有您這裡,還能讓我和大娘有個說話落腳的地,希望二叔公不要趕我們走。”
二叔嬸歎了一口氣,對二叔公說:“留下來把,昨天晚上大妹子和王大娘一晚沒歇眼,一會大媳婦把西廂房打掃一下,吃過早飯讓姑娘和大娘去廂房歇一會。”
“是,婆婆。”
…………
用過早飯後,二叔公的兩個兒子下地乾活了,兩個兒媳因家裡來了客,去集市上采購糧食蔬菜去了。
家裡就二叔嬸留下陪我們。
西廂房裡,裝飾簡單,也沒什麽家具,兩張木床斜靠在牆角邊上。
床上被褥還是新的,給我和大娘用上。
我把大娘扶到床上,大娘或許太累太疲憊,倒在床上就睡著。
二叔嬸看了大娘眼角的余淚,哀傷的歎了一口氣:“唉,都是可憐人啊!”
我把房間門合上,跟著二叔嬸子出來,從兜裡在掏出五兩銀子塞進二叔嬸子手裡,問她:“叔嬸子,咱們村子,這到底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會頻繁的死人呢?”
“大妹子,你不是秀花的表妹把,如果真是她表妹,她就不應該帶你進村。”
“叔嬸,現在說這些沒啥用了,你告訴,村子到底怎麽了?”
叔嬸看了半掩開的房門一眼,見大娘熟睡,愁容滿面的說:“大妹子,你真想知道?”
我點頭:“嗯。”
“知道了,你恐怕在也不出不去村子了,你不後悔?”
我已經出不去,也沒什麽可後悔的。
“不後悔!”
“好,你跟我來。”
“嗯!”
離開大娘房間時,我留了個心眼,在房間門口貼上一張靈符。
師傅給我留下的靈符就一疊。
我沒數,也不知有多少張,不過省著點總是沒錯的。
來到正屋裡,叔嬸把大門關上,大門一合上光線透不進來,正屋裡黑漆漆的,地底下冒著陰森森的寒氣。
叔嬸子和我坐下後,她哀歎說:“我們村以前是大村,風水很好,十裡八方的就我們村富足,秀花家算最窮了,可沒挨過餓,她要是沒吃的,二叔公和大娘都會幫忙救濟點,也不能讓小虎子給餓著。
,死人這件事,得從半個月前說起。”
我問叔嬸子:“半個月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村裡第一個非正常死亡,是村裡唯一的神婆,她六十歲,平時身體很硬朗,從來不出毛病,平時村裡紅白喜事,建房下葬,都讓她算日子,她在我們村裡算是最德高望重了。”
“那她是出了什麽事呢?”
“有天夜裡,她家院子裡突然起火,那火勢說大不大,她家住在山腳下,山腳那一片就神婆那一棟房子,村裡的幾個壯年以為是失火了,帶人去敲她家的門,卻發現門沒有鎖,一推開門,院子裡狂風大作,能聞見肉的燒焦臭味,等人衝進去,他們看見神婆已經燒成黑色骨架。”
“從那一天開始,村裡在也沒見過陽光了,每天都死人,找不出原因,看不見凶手,死法各種各樣,就像昨天夜裡你看見的……”
“村裡的人都害怕,想出去,想活命,想逃離這裡。可是,離開村子上坡的路,像被堵死了一般。半個月前從沒有人活著出去,那些想搬離的村民,屍骨都在山下懸崖邊走找到,不管男女老少,無一幸免。”
“山崖下每天要埋了幾百具屍骨,每天村長都帶人埋,埋了大概十天左右,在也沒有人想出去了,因為大家都知道,出去是不可能了,當然,你是唯一一個能進村的閨女。”
說到這,叔嬸瞧了廂房方向一眼,語重心長的說:“嬸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怪王大娘的。正因為你是唯一一個進村的,大娘借口是把你送出村,其實啊是想找出去的路。”
原來是這樣!
我有些頭疼,問二叔嬸道:“叔嬸,到底是什麽樣的詛咒,要逼死無辜的村民?”
說到這,二叔嬸看了眼窗外,外面很安靜,家裡的人還沒回來。
她眼神帶著恐懼,看著我好幾秒,卻什麽都沒說。
我一時心急了:“叔嬸子,你就告訴我把,我一天晚上已經看見兩家人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死,死法還是這麽離奇和古怪。”
她聲音很惶恐:“叔嬸說不上來,謠傳說,要在一個月之內,我們這個村子,都要死絕了。”
“為什麽?”我震驚的問。
叔嬸搖頭:“至於為什麽,村裡恐怕沒人知道。面對死亡,大夥都已經麻木了,每天都在壓抑著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