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好像我是在邀請他,孤男寡女單獨出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樊戰只是蹙著眉頭,倒是沒說什麽。
既然決定了要再出去,於渝澤這邊就必須要先安排好。
否則,我要是前腳走,他們後腳就將於渝澤給殺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將自己要出去尋找煉屍堂老頭的事情一說,再次遭到了反對。
小善立刻對我道:“姐姐,我要跟著你。丁思恬派了人來殺你,我在你身邊,多少還能幫一下。”
“不行,你得留在這裡幫我照顧渝澤。”我當即搖頭:“丁思恬想害我不是一次了,我多加小心便是。”
以小善的身體情況,根本不適合繼續戰鬥,留在天師門更安全,何況還有摩崖保護。
“不是,姐姐,你不知道,丁思恬這一次派出的,是她手底下最得力的乾將。”
“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男是女,更不知道他會用何種方式靠近姐姐,所以無論如何,絕不要完全信任你身邊的任何人。”
“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小善著急的看著我,生怕我不將這事情放在心上,被偷襲俘虜。
她一下說叫我不能相信身邊人,一下又要我相信她,話說的顛倒,我卻能感受到她的心急。
之前試探蝮蛇已然知道,宋雪傾不是主上的手下,小善又說丁思恬派人來害我。
那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宋雪傾,其實是丁思恬的人?!
不過小善又是怎麽落到了煉屍堂老頭的手上?越想越覺得心頭驚悚,就聽一直沉默少言的摩崖,忽然開口說道。
“我倒覺得,我們所有人一起走,更好些。”
這話出乎所有人意料,我們齊齊看著他,等他解釋。
“方才在這大殿中已然撕破臉皮,若不是你武力震懾,別說是渝澤,就是我們,也難逃此劫。”
“你在,他們多少還會顧及你這個渝家繼承人,一旦少了你,他們將無所顧忌。否則剛才渝澤第二次暴走,就會被他們剝皮拆骨。”
“何況時間不多,若是路上再來回奔波,即便是找到了解藥,怕是也來不及給他服用。”
時間,對我們來說是最急迫的。
最壞的情況是,我們根本找不到煉屍堂的人,渝澤死。
最好的情況是,找到人,拿到解藥。
但外面還有主上的人,一旦遭遇,勢必因此耽擱,失去救治渝澤的最後機會。
我無法決斷了。
帶走渝澤,路上又會大大的拖慢行程,萬一遇不上煉屍堂的老頭,沒解藥,渝澤還是要死。
“黛黛,我覺得摩崖說的有道理。”穆子奇看我,分析。
“渝澤現在已經徹底屍化,留在天師門,一方面怕他在咬人,另一方面我也擔心有人會暗中對付他。”
“倒不如帶走,若是成功,是渝澤的幸運,若是失敗,你也已經盡力了。”
我懂他的意思,渝澤不一定有的救,盡人事便好,不要執著強求。
樊戰跟宋睿傾,是一樣的意思,要走,就一起走。
以兩位大少爺的經歷來看,人心是天下最詭譎、最不值得相信的東西。
我心頭透亮,他們兩八成是覺得一起走,我就絕對不會拋下他們獨自行動了。
“好,我們一起走。”
留下渝澤跟小善,只怕後患無窮,倒不如帶著一起走。
我看向小善:“你還願意回玉佩裡嗎?”
小善笑了笑,沒說話,直接用行動表示,一下化成黑煙鑽進去。
摩挲了一下玉佩,我不知道自己此時心裡,是歡喜多一些,還是忐忑更多。
小善之前陷害我的事情,始終如同一根刺。
即便她此時對我再好,總會不經意想著,是不是小善又要算計我了。
她被丁思恬拋棄成棄子,就是真的嗎?不是做戲,不是苦肉計?
不是不想原諒,不想揭過去,只是我……怕了。
搖搖頭,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出發吧。”
摩崖自然是要跟著小善的,何況穆子奇身在天師門,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穆子奇給了我一塊玉,說是摩崖的魂之所依,鄭重其事的將摩崖交給了我。
要不是情況不對,我真有點想笑,弄得這麽隆重,莫名有種嫁女兒的……阿不,是入贅女婿的趕腳。
當我們一行人離開時,明顯感覺到眾人都長長松了一口氣,警備神情也都放松了幾分。
果然,摩崖跟穆子奇,分析的沒錯。
留下渝澤,只會斷送他的性命,其他的渝家人,可不會像我這樣護著他。
外頭的小樹林,我們已經不陌生了。
看了看天色,依然是一片漆黑,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光線的深淵,黑蒙蒙,好似一隻張著嘴的巨獸,正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樹林間陰風一吹過,涼颼颼,陰森森的滲人。
“走哪邊?”宋睿傾側頭看我,眉頭微挑,整個人邪氣至極。
“隨便吧。”我攤攤手。
不過是憑幾率,死馬當活馬醫,還能指望一出去就遇上煉屍堂那老頭不成。
“黛黛,你覺不覺得剛才渝澤突然暴走,很是蹊蹺。”宋睿傾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沒話找話,湊在我身邊。
樊戰則落後了一步,顯得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什麽。
“怎麽說?”我看他,腦海中回想剛才的情況。
說也奇怪,他這麽一提起,我居然真的想到了蹊蹺。
當時的渝澤明顯是被控制住的,可卻在即將成功時,突然張開眼,暴走咬人。
再後來一亂,現場幾乎失控。
到底是什麽東西,刺激了渝澤轉醒,甚至是暴走?!
這一次天師門的劫難,本來就是因為有子弟叛變才引發的,莫非……
“天師門裡,還有叛徒。”樊戰冷冷接口:“或者應該說,叛徒不止一個。”
他跟我,想到了一處。
宋睿傾不滿撇他一眼:“姓樊的,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樊戰壓根就不搭理他。
討了沒趣,宋睿傾又看著我:“黛黛,你可記得渝澤暴走前,誰在他身邊?”
他這話問的奇怪,當時所有人都圍著渝澤,裡三層外三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