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傾看著我,鳳眸深處閃過一絲迷惘:“黛黛,我們真的只有見過一次?”
他這話問的我微愣,原來他對我,也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麽?
“自然只有一次。”
蕭北戰冷冷插言,目光更冷,像是在……掩飾什麽。
“是麽?”宋睿傾收回目光,似自言自語的嘀咕;“我總覺得像是很早就認識黛黛,認識很久的那種。”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明明記憶中沒有跟宋睿傾相處的片段,可就是覺得對宋睿傾很熟悉,同樣的,宋睿傾對我,也有一樣的感覺。
這很容易讓我想到,自己是不是失憶或者被洗了腦。
愣神的功夫,蕭北戰捏了捏我的手心。
“我知道了。”
無奈看他,跟個大管家似得管著我,也是夠了。
聳聳肩,我揮揮手,剛要跟宋睿傾說一句再見,一聲巨大的爆炸響聲,自我們身處的這棟樓炸響。
整棟樓瞬間被震得塌陷下去一個角,劇烈震動余波中,我站立不穩,嗖的一下子從裂開的地面掉了下去。
蕭北戰措不及防,伸手想拽我,已然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我從他眼前墜落了下去。
眼前是大片的黑暗襲來,巨大的石塊水泥跟不要錢似得傾瀉下來,將我埋在了深處。
“黛黛。”
嚇傻了的我,被一具溫熱的軀體緊緊抱住。
有誰擋在我面前,替我擋住了危險。
黑暗中,似乎有什麽濺落在我面上,帶著鐵鏽味,像是……噴濺的鮮血。
下意識伸手,抱住了他。
嘩啦啦的石塊將我跟他深埋,不知被什麽東西阻擋了一下,好運氣的形成一個狹小空間。
我的眼睛很快適應黑暗,當看清他是誰,不由得怔住。
“你沒事吧?”
宋睿傾望向我,他的視線並沒有落在我身上,而是落在別處,很顯然他在黑暗中,看不清我的方向,只能大概辨別。
“宋睿傾,你為什麽要救我?你不怕死嗎?”
我問他,隱隱有些後怕。
他是個真正的肉體凡胎,是脆弱的生命,卻還不顧生死的保護我。
為了一個只見了兩面的女人,宋睿傾就能豁出性命,這可能嗎?正常嗎?
“怕啊,不過我跟你一起掉下來,身為男人,總不能不護著你。”宋睿傾聳了聳肩,一臉無謂,可面色卻因為劇痛扭曲的厲害。
他以為我看不到,所以才嘴硬的同時沒有刻意掩飾痛意。
“宋睿傾,你……”
想問他疼不疼,可這不是廢話麽?
他身上本來就有傷,再這麽一摔,還替我擋下了石塊,要是不快點出去,宋睿傾的傷可怎麽辦。
想摸一摸周圍的情況,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出去。
宋睿傾一把抓住我的手,語氣嚴肅:“別亂動,說不定還有余波,引起塌方,我們就真的都要死在這裡了。”
我不自在的收回手:“好好的,怎麽會發生爆炸?”
“我要是知道,還能跟你一起掉下來?”宋睿傾苦笑一聲:“我最近這運氣可真是背,這種事情,都被我撞上了。”
我央求蕭北戰救宋睿傾的時候,蕭北戰只是隨意的將他帶進了附近的一棟樓,挑了一個沒人的房間暫時呆一呆。
可沒想到,事情就是這麽湊巧,這隨便選擇的樓,竟這麽巧的被人炸掉了。
宋睿傾說他的運氣背,我倒覺得的確如此。
“安心等等吧,蕭北戰會來救我們的。”
“等著吧。”
宋睿傾也只能這麽說了。
沉默充斥狹小空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仿佛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漸漸地,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的濃厚。
我看向宋睿傾,他微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息,剛才爆炸引起的混亂,肯定讓他更覺的疲累了。
“宋睿傾,你怎麽樣?”
他沒回答我。
我心底一個咯噔,伸手過去拽他,滿手的溫熱,粘稠的血液將他的衣服都貼在了身上。
“宋睿傾,你怎麽流這麽多血?你是不是還有哪裡受傷了?你說句話啊,別嚇我。”
蕭北戰為什麽還不來?他是天神,要救我們出去,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為什麽這麽久了,他還不來?!
情急下,我想到了暫時止血的法術,忙用在宋睿傾的身上,當務之急是止血,要再這麽流下去,宋睿傾死定了。
“宋睿傾,你別死啊,我不想欠你一條命。”
我恨不得他落下來時,沒有護著我。
“我沒事。”
良久之後,宋睿傾微弱的聲音響起。
我嚇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你怎麽樣?能不能堅持?”
“黛黛,你陪我說說話。”
宋睿傾要求著,我知道他是要用這種方式保持自己的清醒,一旦他不回答我了,就表示他已經陷入昏迷,命在旦夕。
“好,你說,你想說什麽,我都陪你說。”
“我找過你。”
宋睿傾這話的感情很複雜,一時間我分辨不出。
“找我?”
“是,找你,上次的事情,是我失言了。”
宋睿傾居然向我道歉,我挺意外的。
“沒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
“主上,我們埋在冥界的探子傳來消息,鬼王派出了大量鬼兵鬼將,此時冥界防守空虛,正是出手的大好時機。”
蝮蛇半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沒想到,正瞌睡著就有人送枕頭。
才跟丁思恬商定好要怎麽做,就遇上探子回復。
“帝胤派出的鬼兵鬼將,去往何處?”
蕭北戰負手而立,眼神落在塌陷了一半的樓房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應當是來了人間,畢竟這邊鬧得也不輕,若是厲鬼冤魂滯留人間引起騷亂,引得更多人無辜枉死,也是鬼王的責任。”
“方才也有消息傳回來,說是有大批的鬼兵鬼將在抓捕我們的人。之前利用丁思恬,已經將一些人手埋伏在了冥界,就等著主上一呼百應了。”
蝮蛇猜測著,又問:“主上,這一次的機會難得,我們若是放過了,想等下一次,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你帶人先去。”
蕭北戰擰著眉心,終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