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穿和服的女人,是在我房間的門口停下,可是為什麽在門口敲門說話的,會是一個男人聲音。
實在太奇怪太詭異了。
我坐在房間裡,沒敢說話,也沒回答。
篤篤篤!
敲門聲比方才更大,更頻繁,力道更重。
我從床沿站起來,走到房間門口,想伸手拉開扶手,伸手間,又猶豫了一下,不知應不應該開門。
門外,清晰溫和的男音,十分客氣的說:“闊尼奇哇。”
並不是咄咄逼人或者其他的語氣,我就站在門後,如果不開門,這道聲音恐怕會一直在,不會離去。
手指伸進兜裡,夾著一張黃符紙門,屏住呼吸將門栓打開,嘩啦,門開了一個縫隙。
外面,卻見穿著蔵黑色的合上長袍和袈裟的寺院朱唇,他微笑的看著我,對我版鞠躬,說了聲:“你好……”
是中文發音,發音並不標準。
我僵硬的嘴角,扯著勉強的笑容,向他微笑了笑:“你好,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他好似聽懂了我的話,又好像沒聽懂,伸手向我遞過來一大紅色的毯子,毯子一頭連著插電頭,是電熱毯。
我非常需要的電熱毯,很意外日本的寺院裡居然電熱毯。
他見我愣在原地,將電熱毯往我手上放,然後隻手做了阿彌陀佛的動作,向我半彎腰後,微笑的轉身退去。
我拿著電熱毯站在門後,看他遠去的背影。
住持三十多的樣子,身高不似一般人日本人那般矮小,大概一米七五的樣子
頭髮短,濃密呈黑色,脊背停止,身材略微消瘦,五官端正,皮膚很白。
不管是身高長相,完全是男人,為什麽用鏡子會看見一個穿木屐和和服的女人。
我在細致看主持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布鞋,和其他僧侶沒太大差別,這是主持的布料更好一些。
或許的背後注視他的目光太明顯,住持回過頭,見我望他,做了個阿彌陀佛的動作,朝我微笑。
轉身,離開陰涼又冷清的通道。
我關山門,把電熱毯攤開,讓恬恬出來:“你檢查一下,這個電熱毯有沒有問題。”
恬恬反覆細致的檢查,還用鬼力探知,然後給我撲到床上,說:“姐姐,電熱毯沒問題,全新的,還是中國產的。”
我說呢,日本電熱毯好像不太普及!
接著,我又問恬恬:“恬恬,你剛才在鏡子裡,明明看見的是一個女人,為什麽會變成男的,還是住持,這道理說不通啊。”
恬恬飄到我身邊,點頭凝重道:“是,姐姐,我也覺得好奇怪,我確實看見一個穿著裙子和木屐的女人,可沒想到敲門的是個男人,而且那男人也沒什麽問題,常年浸淫在佛法中,中庭和頭頂會自帶金光,姐姐你是凡人看不見,我看見了,這種人一般古怪不敢近身,穿和服的女人,是不可能覆在他身上。”
“可是,明明腳步聲到達我們門口消失,一開門就是住持,為什麽?”
“姐姐,我也不是很懂,要不然打開門,我把走廊檢查一遍?”
我想了想,搖頭拒絕了恬恬。
“不要去了,這裡到處都是古怪,指不定你一出去,就無法回來了,等師傅他們回來,我把這件事跟師傅說一下。”
她點頭,飄到門後將門栓鎖上,推開和師傅連接的隔壁房間,飛到隔壁房間,手心換出一道黑色結界,將兩個房子用結界包裹起來。
“姐姐,恬恬想,不管外面發生什麽事,我只要保護好你就行了。”
我點頭:“嗯。”
大概兩個小時後,師傅回來了。
時間是下午五點鍾,寺院準備了飯菜,但沒有讓我們去大堂吃飯,派僧侶一一的放在我們各自的房門前,吃完放在房間門口走廊上,自然有人會收拾。
寺院的生活,枯燥而又平靜,晚上僧侶們吃過晚飯,就開始念經打坐休息,八點,冷水洗漱過後,就開始休息。
整個偌大的寺院,深冬晚上一個客人都沒有。
雪太大了,沒有對外開放留宿。
白天來參拜的客人,當天會坐公交車離開。
吃完飯後,我們卻沒別的安排,周昕讓我和師傅早點休息。
對面幾個房間,王小雞,逵大師,老宋……三人走到師傅房間敲門,說後山有個溫泉池,趁天色還早,去泡泡溫泉,不然這鬼地方,實在沒法待了。
師傅給他們丟下一句話:“別到處亂跑,這家寺院陰氣太重。”
小雞兒說:“李大師,沒事,天黑之前一定回來。”
“知道冬天幾點天黑嗎?”
小雞兒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兒,嘿嘿的笑了。
“哪能不知道呢,六點,這不還有一個小時嗎?”
“錯,吃晚飯都五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別去,明天早點起來在去泡。”
小雞兒把外套掀開,當著我和師傅的面撓癢癢,毫無形象。
“不行啊,李大師,我這不是在受不了嗎?您不知道,我來之前剛從山裡倒鬥回來,還沒來得及洗澡,就連夜趕火車上北京參加鬥法大會,決定來日本,還沒來得及睡個安穩覺,又連夜回老家把證件護照上面辦齊。”
他把手指甲朝我們一伸,手指甲裡面還又土屑:“您看看我這手,昨天晚上在酒店洗澡都沒洗掉,今天就讓我去泡一會,半個小時都行,把指甲縫裡的土給弄掉了。”
師傅瞥了他一眼,嫌棄道:“瞧你那慫樣,倒鬥能掙幾個錢,都是拿命搏,萬一塌了埋在裡面。”
“您知道,我沒啥本事,就看風水強點,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整兩錢花花。”
逵大師不耐煩的催促:“別說,早點去把,趁沒天黑。”
師傅交待:“六點之前回來,一回來就睡覺,聽見什麽聲音都不能出去。”
小雞兒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拉著老宋和逵大師,小跑往走廊盡頭走,在爭取泡溫泉的時間。
師傅在老宋背後喊了聲:“老宋,掐著時間回來,不能太晚了。”
老宋頭也不回:“行了,我知道了,我會看著點的。”
看著三人走遠,師傅嘩啦一聲,把門給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