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禮貌的雙手奉上,我接過缽子,放置在旁邊,拿出一個小碗和杓子,將湯倒入碗裡,舀了一杓嘗了下味道。
湯很鮮,還很燙,小和尚第一時間煮好便送了過來,大冬天的保持這麽燙,應是剛出鍋的。
我致謝道:“謝謝,湯煮的很好喝,很美味,勞煩小師傅了。”
“客人喜歡就好,湯水留給客人慢慢享用,告辭了。”
小和尚言間就要走,我連忙喊著他,說:“等等。”
小和尚回頭,孤凝的看了我一眼。
我欲言又止,在看了兩邊走廊,對他說:“我有一些疑問,不知當不當講,住持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小和尚聽見我說住持,臉色微微一變,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變得立即敏感,對我說:“客人,請您不要妄自揣測,住持身體很好!”
言畢,對我說告辭,轉身迅速往走廊口走去。
看小和尚衝忙行走的背影,在聯想到那天穿和服的女人走到我房間門口,打開門卻變成了住持,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關聯之處。
我給師傅發了個短信:“師傅,你能不能想辦法在住持房間按一個監控?”
好一會,師傅才給我回。
“徒弟,你當這花田神社是師傅開的啊,我們三出來後,身後都有和尚盯著,他們沒有堂而皇之的盯你,就是那個掃把跟在你後面,你走哪兒,他就掃到哪兒,別說在住持房間裝監控了,怎麽甩開這些和尚,你師傅我都為難著呢。”
“沒機會裝監控?”
“在想辦法,說什麽都得裝上,神社裡的和尚都不是吃素的,你想想,圍著寺廟外頭死了那麽多人,和尚居然能跟沒事的人一樣,你說日本和尚是不是比咱們中國和尚心裡素質強?他們不怕鬧鬼?”
我不覺的,倒是感覺他們想隱瞞什麽。
我給師傅回了一條信息:“師傅,你幻術不是挺厲害的嗎?用符紙變三個人出來,先蒙混過去,你們三個在用隱身術裝上監控?”
“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光想著把和尚支開了,行,你回頭等我好消息,我把能裝上監控的地方,都裝上。”
“別被發現了,悠著點兒!”
“知道,放心吧!”
放下電話,我看了眼走廊兩端,走廊安靜,沒有半個人影。
回到房間,手機衝上電,屏幕打開,隨時能看見走廊外的動靜。
時間到了下午四點,師傅沒來電話和信息,估計事情進行的順利,忙著裝線了。
如此,我稍微能安心。
突然,手機嘟嘟的發出震動,我原以為走廊有人進來,看手機屏幕,一道黑色颶風般的影子,從昨天晚上和服女人消失的地方飛出來。
有情況!
我站起來,雙手夾一張靈符,走到房間門口,準備開門……
嘩啦,手還沒碰到門,門自主打開,一道陰風從門外刮進來。
颶風太急,我被風刮的差點站不穩,摔到地上。
就要落地時,突地一雙冰冷的手,把我抱起來,抱住我扶穩,把我雙肩掐住,按在木門背後。
此時,我看清楚來人,居然是帝弑天!
他的表情,我完全沒見過的表情。
幽深如墨的瞳孔看我,看我眼睛……
俊臉僵硬森冷,不說話,眼睛也不眨一下眼。
那種感覺……
讓人懼怕,見識到他的反覆無常,怕他下一秒就把我生吞活剝!
這感覺,很糟糕。
他壓著我的雙肩,我手指微微動了下,拿起靈符,念口訣:“萬鬼誅伏,急急如律令!”
啪,往他白皙圓潤的額頭上貼去。
他僵硬的俊臉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表情,單手放開我,手伸到腦門上,將我貼上去的靈符,在我錯愕的目光扯下來。
我愣了!
他把靈符撕碎,丟棄到地上,在看我,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回冥界,立即成婚!”
我呆滯了。
他說回冥界成婚?
啥?成婚?他在說和我成婚?
我呵呵的笑了兩聲:“恭喜恭喜啊,鬼王大人回冥界娶許采芙姑娘,你們二人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個毫無用處的凡人,論身份和地位,都不夠資格去參加你們的婚禮了,所以我就不去冥界了,如果你堅持,我會讓恬恬給你們捎去賀禮,不用回禮!”
說完之後,我把他的手拍下來,黑臉撫開。
轉身,冷臉坐到床頭,把桌上的熱水壺的水燒開。
我知道,他說的成婚是和我。
憑什麽?他想娶就娶,想甩就甩,對我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把我當成什麽?
結婚?哼,我這輩子都不會在跟他有任何交集,別說什麽結婚!
水壺加溫,呼呼的響,冒著白色霧氣。
他著一襲寬大黑龍袍站在門口不動,也不說話,漆黑幽深的雙目看著我。
我側著臉,看水壺,看都不看他一眼。
房間安靜,安靜詭異。
被他盯的不耐煩了,我冷冷的下逐客令,說:“鬼王大人,這是我的房間,房間太小,裝不下您的大駕,請離開。”
他依舊站在那兒,不動。
我打開水壺蓋子,正冒泡泡,水開了。
把水壺從電插板上取下,突然有人快我一步把水壺拿下來,插頭拔掉,給我水杯裡倒上開水。
不用想,知道此人是誰?
我揪了帝弑天一眼,冷冷的說:“你還不走?”
他破天荒的沒給我甩臉色,也沒回話,而是把旁邊放置的紅糖,添上兩杓攪勻,端到我面前。
“喝把,補補氣血。”
我:“……”
說真的,我沒見過他這樣,有點難以適應。
他表情冷峻,舉止優雅,穿著莊重的黑色龍袍……
此前,哪怕就是我們熱戀時期,他像個皇帝一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說:“侍候本尊。”
現在,看不懂他了。
我接過水杯,撩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沒好氣說:“鬼王大人,請離開把。”
他幽深鳳眸落到我水杯上,表情高冷。像我不喝完這杯,他不會離開。
我端起杯子,準備吹幾口,待水涼了在喝。
他卻搶先奪過我的水杯,對著杯吹了一口氣,還拿杓子舀起,唇邊輕抿,試了試。
“涼了,可以喝了。”
說完,把水杯塞進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