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認真問：“你為什麽不供出來。”

  她對我哈哈哈的大笑，淒厲道：“寧玉，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跟我裝，雲廈市是誰的天下，市政府裡省廳裡的人，都是誰家的？我只要是在雲廈市，你說我有可能翻出韓家的手掌心嗎？我沒認罪，可沒辦法，我們家被威脅了，我要是不認罪我爸媽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哦，我告訴你一件事，你最想知道的事，知道你家的那塊地為什麽會成這樣嗎？還有我付家一沒被背景二沒資歷，三沒人脈，為什麽會取代你家起來嗎？”

  我眼色逐漸變得凝重，死死的盯著她，等待她的話。

  “幾年前，寧家和韓家佔據的了雲廈市商場半壁江山，那時房地產業正大火，也是最賺錢的黃金期，你寧家可是房地產的大頭，眼看風頭就蓋過了韓家，韓伯伯來找我爸，監視你爸爸的一舉一動，包括最近的項目，所見的客戶，在那哪見的，有哪些人，重點客戶……我爸原本是不答應的，但韓伯伯許下了重諾。”

  “說只要你寧家垮了，他就把寧氏地產收購交給我爸爸管理，而韓子楓也會跟我交往，爸爸原本還猶豫，是我求他的，我太喜歡韓子楓了。對，沒錯，你家的工地屢屢死人出事，是韓家做的手腳，韓子楓是知道這件事的，估計沒少出謀劃策，我問過他，說他這麽喜歡你，為什麽還要把你家逼迫成這樣。你猜他怎麽回答？”

  付莉露出尖銳血腥的獠牙，朝我哈哈的大笑著，笑聲尖銳嘲弄：“他說只有你家窮了，你就會更依賴他，更離不開他……”

  我擰眉看付莉，伸手進衣兜裡，夾起一張符錄。

  “你終家垮了，我很開心，我以前是你的跟班，走到哪都被人說，被人指指點點，是你的影子，貼著你的標簽，韓子楓從來不會正眼看我。我們家發達了，韓子楓的爸媽對我很好，很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就連韓子楓都不會像以前一樣冷冰冰的，哈哈哈……”

  她似沉浸在舊日幸福的氛圍中，開心大笑著。

  真是這樣嗎？

  付家公司表面上是付家人經營，實際上韓家超控。

  韓子楓娶我時，不只一次對我和爸媽承諾，付氏收購送給爸爸經營，不然我爸媽不會心動到連女兒都賣了。

  如果不是韓家控股，他不會這麽誇下海口。

  畢竟，天才還沒失敗過！

  她見我不生氣，就連眉頭不皺一下，頓時大怒：“你笑什麽，就算我死了，韓子楓也不會娶你，他喜歡握在手心超控的感覺，他不是愛你，不是真心喜歡你。他曾經說過，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必須是雲廈市完美的女人，明顯你不是，你很多缺點，家族落魄，不夠完美……他不是真心愛你，他追你，只是樂趣……”

  其實，他是不喜歡我，我也根本不在乎！

  但付莉糾結執著於此！

  人家說，死了後突然會明白很多事，會瞬間通透，感悟人生。

  付莉還是這麽蠢，這麽笨。

  還真是可憐！

  她太可憐了。

  就連死了，還對韓子楓執迷不悟！

  妹妹抬頭看付莉，軟綿綿的說：“媽媽？”

  付莉猩紅血眸死死的瞪著我，眼眶裡留下一道血淚，歇斯底裡的衝我叫嚷：“寶寶乖，去，把前面那個女人殺了，是她害死媽媽的。”

  妹妹眼睛看我，搖頭道：“媽媽，不是她，你為什麽不說實話呢，是他逼你上吊自殺的。”

  聽見這裡，我忍不住出聲了：“付莉，連孩子都比你懂事，為什麽還要自欺欺人？你恨的是韓子楓，不是我。”

  “不，我恨你，當然恨你，如果沒有你，我追韓子楓那會這樣艱難，我曾經想把你毀容了，可是失手了。”

  她……

  我就不理解了。

  “韓子楓就這麽重要嗎？比你性命還重要？你甘願為他犧牲一切？”

  她血淚從臉頰落到下巴，滴在白色裙子上，慘白的臉淒淒的笑著。

  “重要，怎麽不重要的，我的生命沒有他，就失去了顏色，我可以為他一句話做任何事，他說，你穿白色裙子很美，美的像天使。從哪以後，我的所有衣服全部變成白色。”

  “他說，他喜歡乾淨氣質的女生，所以我學畫畫，哪怕我從來沒有拿過畫筆，我高三那一年每天通宵達旦苦練，以最優異的成績，考進了雲大的美術系，這種追逐是你永遠不會懂的。”

  我冷淡的說了句：“是啊，我不懂這樣的男人，有什麽值得你為他做出這樣的犧牲。”

  付莉淒厲的對我叫：“你不愛他，所以你不知道他的好！”

  我雙手環胸，冷冷一笑：“是，你早就看出來了，我不愛他，也不稀罕他，不認為他有什麽好的。”

  臉嗎？是很帥。

  身材嗎？是很好。

  氣質嗎？看起來很乾淨，很暖。

  家境？整個雲廈市沒人能跟他比家境背景。

  可是，縱然是這樣的天子驕子，內心裡卻是這樣的肮髒可怕，比我見過任何鬼怪都要可怕。

  他太可怕了！

  而且，他到底是怎麽給付莉洗腦了！

  “為什麽，你為什麽不愛他。”

  “誰規定我一定要愛他，很多人比他更好，你只是被他表象迷昏了眼。”

  “你給我，閉嘴！”

  “呵，惱羞成怒了嗎？”

  她霎時被我激怒了，伸出猩紅的手指甲，從鏡子裡風馳電擎的朝我撲過來。

  鏡面像水波紋路，她一下就串出來了，真出來了。

  那速度很快，就一眨眼的時間。

  被她猛地一嚇，我連連後退幾步，問黛黛：“真鬼還是假鬼？”

  “真的，是怨鬼，死時怨氣很大，但好在新鬼，鬼齡不長好對付。”

  “那你後退……”我得試試靈符！

  “主人！”

  黛黛驚叫了聲，很不理解為什麽讓我後退。

  我急促道：“帝弑天給我布了結界，結界反彈夠她魂飛魄散的。”

  我撒了個謊騙黛黛。

  她拿著燈籠咻的一聲飛離了我。

  付莉就要飛到跟前，猩紅尖銳的爪子，驚天動地的怒吼著：“去死把……啊！”

  我手持靈符，飛速的朝的甩過去：“鬼妖誅伏，亡身滅形，急急如律令……”

  第一次用符，太緊張了，連口訣都沒念完整。

  胸口呯呯呯劇烈跳動，眼睛睜大看靈符飛到付莉雙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