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門口,輕輕的把門口扣上,一步一步的往裡面走去,正中的黑椅後面是個屏風。
屏風上繪著錦繡山河。
磅礴大氣,熱血奔騰,廣闊的山河描繪在織錦的屏風上,就像活的一樣栩栩如生。
畫,很漂亮,就是用顏料有些怪異……
畫應用黑墨描繪的,可這黑色墨勾勒出的山川,河流,房屋,日月星辰……
又說不出的詭異。
到底是哪裡詭異呢?
我慢慢走近看,發現用的墨不是純正的黑,而是黑中帶著一點點的紅。
那種紅色,又不是很紅,發黑的跪紅。
我站在巨大屏風下,聞見屏風畫上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很淡很清,像被風幹了若乾年。
可底用的原料不一樣,那種味道還是有。
恍然發覺,這幅畫不是用墨畫成的,而是血……
人鮮血乾枯以後的顏色,變成黑色。
遇見這麽多鬼魂我已經看得太多。
唯美瑰麗,磅礴大氣的山川河流,錦繡江山,竟然是用血染成。
繪畫者,到底出自什麽樣的扭曲病態的心理,才會用血作畫。
我看著畫發怔,突然,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這是帝弑天的宮殿,如此說來,這幅畫很有可能是他畫的?
他畫的?
他畫的!
天!
我腦子瞬間白光閃過,身體微顫了兩下,後退,身體靠在他寶座高椅後。
他這是為什麽?
寓意,萬裡江山是鮮血染成的嗎?這到底是什麽偏執極端的寓意?
我看不下去了。
也不想看了。
我站在原地,手指顫的厲害,平靜心神,轉身走到屏風後面,往樓上走去。
樓梯很寬,雕花扶手沒有一絲灰垢,好似經常有人來這邊打掃。
我腳步很慢,每走一步卻覺沉重無比。
腦子裡有個聲音高喊,萬般勸阻我:不要上去了,不要在上去了。
不管他是什麽樣的人,他都隻愛你的。
可我不死心!
現在的我,像正在打開神秘的潘多拉盒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哪怕窺見的事實,太過血腥殘忍。
當走到二樓時,我雙腳站在二樓台階,抬頭眺望,大量二樓的環境。
猛地,我臉色蒼白,眼球震顫驚恐地睜大,幾欲脫出眼眶。
我看見二樓大廳正中,坐著極其美麗穿鳳袍的女子。
她的頭髮很長,飄散在兩肩,頭上綰著雲鬢,發鬢兩側插這一對金鳳凰。
她巧目倩兮,嫣紅小嘴含笑,雙目瑰麗的望著我。
她身上穿一襲烈烈紅裙,火焰像朵朵血花妖嬈綻放,如浴火重生的鳳凰。
外披紅紗,很輕,風一吹動,一顰一動似有隨風而去的縹緲之感。
紅的如此刺眼,紅的大氣……
她就坐在我的對面,我們之間的距離不過五米。
她美眸還在笑著,淡紅朱唇依舊在笑,衝著我笑。
我煞白臉色,雙手死死的抓緊欄杆,大腦一片空白,雙腳一軟,差點栽倒下去。
因為,她跟我長的一模一樣……
一樣的空靈眼睛,一樣的古典鵝蛋型臉,一樣的小巧下巴,一樣的白嫩瓊鼻……
我們五官,都一模一樣……
真有不同,就是她眉宇間的英氣,萬敵當前面不改色的強大氣場,即使含著笑都如此的明顯。
而我,沒有……
我眼睛瞬間濕潤了。
這種感覺很難受,心中一股火氣吞咽不下,又吐不出。
因為我覺得,我好像是成了別人的替身,是她的替身。
看她穿著打扮,鳳冠霞衣,一定是帝弑天的王后無疑了。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欺騙我?
難道就是為了我這一張相同的皮子嗎?
我吸了吸紅鼻子,在看她一眼,她還在對我笑,那笑容純淨沒有惡意。
我哽咽沙啞的問她:“你是帝弑天的王后嗎,他是不是喜歡你?而我又算什麽?……”
她沒說話,依舊看著我淡淡笑著,勾著完美朱唇。
我鎖著眉心,細致看她,又問了一次:“你是帝弑天的王后對不對,他喜歡的人是你?我只是你的替身……”
她沒動,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
雖然在看我,又好像不在看我。
動人的雙目,含笑的嘴角,白嫩細膩的皮膚……看起來完美無比。
可是她卻真的沒動……
她不對勁,很不對勁。
我立即走了幾步,瞳孔張大,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我站她面前三米,細致的打量她。
從進來到現在,一共過去兩三分鍾,在這兩三分鍾裡,她保持著微笑,動作不曾變過,眼睛看我。
像在高興歡喜的迎接誰人……
但有一點,她的眼睛沒有眨過。
她很不正常,很詭異。
我深呼吸一口氣,走到她面前,蹲下細致看她。
一模一樣的臉平行,雙目距離她不到兩厘米,我睜大眼睛。
看她眉眼,看她皮膚紋路,看她頭髮,甚至一個細小的毛孔都不放過。
“啊……”
突然,我大聲的尖叫一身,立即往後退去。
我退的太急,嚇得重心不穩,摔倒在玉磚鋪滿的地板上。
我知道了,她是死人,她竟然是一個死人……
死人製作成的僵屍,木乃伊,玩偶……
我已經說不出是什麽了。
製作的如此真實,跟活著的人一模一樣。
我用手捂著嘴,眼淚嚇的簌簌地流了出來,那種驚愕失措的感覺。
就好像你在一個莫名其妙的房間裡突然發現跟你一模一樣的人,
而那個人卻是一個死人。
那種驚悚,詭異,不安全的感覺,侵襲你的大腦,你的四肢百骸……
她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還沒動,我伸出手用手碰了碰她的手指。
冰冷的觸感,細滑的肌膚,只是手關節的結構有些大,不像我這麽細小,她好像經常乾重活,或者拿器具刀劍,導致了手關節比一般的女子粗。
臉上細膩的皮膚是因為上了妝的關系,細致瞧她的皮膚略微粗糙,好像常年經過風霜雨雪侵襲。
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一下翻開她的手指,查看她的手心。
手心很粗,一雙手長滿了老繭,那樣的老繭就是十一世紀的年青人,都未曾見過的……
我突然想到了,掛在帝弑天寢殿裡,那副女將軍的畫像。
我萬萬沒想到,女將軍和皇后是一個人!
帝弑天千年來最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