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被繩子勒成90度吊著,長發覆蓋在她臉上,露出兩隻黑沉沉的白眼仁兒。
她在走廊上咯吱咯吱的搖來晃去,風一吹來,她衝我陰森森的笑著:“你知道她為什麽會用刀子自殺了嗎?”
我身上覆出一層雞皮疙瘩,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下意識的搖頭。
“因為啊,你不應該去救林琳,本來死的是她,你把她救了,必須有個人代替她死,可惜了安心琪了,舞蹈系的系花成了替死鬼……哈哈哈,你說,安心琪死後,會找誰代替呢?”
她嘴唇沾染了一圈殷紅血跡,對我陰惻惻的冷笑:“哦,對了,她平時很妒忌你呢,恨不得你馬上死呢,哈哈哈……”
我臉色漆白,拚命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隨即站起來,指著她大罵:“你不要威脅我了,我不會信你,你就吊在這裡一輩子受風吹日曬雨淋,直至魂飛魄散吧。”
她沒有再出聲,而是垂著90度的頭顱,陰森的哈哈大笑著。
小艾原本是嚇壞了,見我莫名其妙的大罵,回頭奇怪的問我:“小玉,你在說什麽?誰吊在這裡?”
我搖頭!
突然,我衣兜裡的電話響了,在我對電話鈴聲格外敏感的時候,刺耳的響起。
抬頭,吊在走廊上的徐麗麗翻著兩隻白眼,陰陰的笑,“接啊,寧玉,你不敢接了嗎?呵,原來你也怕死啊!”
她在用激將法,激我接電話。
電話響了半分鍾,就連小艾都看出端倪,她奇怪的問我:“小玉,你怎麽不接電話,你要是不方便接的話,我幫你接了。”
她伸過手來,我立即後退兩步:“不,小艾你別碰電話。”
我手慢慢探入衣兜,鈴聲就像催命符一樣,一直一直的響。
我手心全是汗,猛地一下把電話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有些眼熟。
小艾伸長脖子,湊了一眼:“誰打的電話啊?”
我像交代後事一樣,對小艾說:“小艾,我要是做了自殺的舉動,你一定要阻止我,知道嗎?”
“你說像露露和林琳那樣?”
“對!”
小艾嚇的就要哭出聲來:“小玉,快把這電話丟了,咱們不接了行嗎?快丟了。”
我搖頭:“逃避不是辦法。”
我深呼吸一口氣,接通電話拿到耳邊:“喂……”
電話那端是一連串熟悉的聲音,帶著質問和憤怒,像機關槍一樣掃來。
“寧玉,韓子楓出車禍了,你知不知道,前天晚上你上了伊宮夜的車,他打你電話不通,開車各個酒店的找遍你,出了車禍,現在人躺在醫院裡。昏迷還一直叫著你的名字,你要是真的有點良心,就過來看看他,醫院地址我發你手機上了……”
我還沒說話,她啪一下就把電話給掛了。
直到電話嘟嘟嘟聲傳來,我才從發愣中回神。
“小玉,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
“韓子楓出事了,車禍,現昏迷不醒!”
“啊,車禍?寧玉要不你去醫院看看吧。”
我搖了搖頭,失魂回到自己床位上,頭靠著床架子。
小艾跟上來,坐到我床邊:“寧玉,你和韓子楓是分手了沒錯,但你們認識這麽久,你在學校,他對你照顧有加,於情於理應該去看看。”
我默不做聲。
現在去,肯定會被他們家人扣在醫院照顧他,韓子楓的父母對他很疼愛,一定不讓我出來。
我出不來的話,宿舍裡出事怎麽辦?
“不行,我不能去,現在危急時刻。”
“你真不去?”小艾有點無法理解我的鐵石心腸。
我搖頭,問她:“小艾,昨天晚上有沒有接到誰的電話?”
小艾一臉懵逼的看著我:“沒有啊,我晚上睡的很死,一覺到天亮,一點感覺都沒有。”
看小艾這個情況,我知道問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小玉,要不然中午你去看看他,我陪你一起去,嗯?”
我點頭:“好吧,我們盡量早點回來。”
…………
下午,我和小艾買了鮮花去看韓子楓,到病房門口時,遇到從病房裡面出來的韓阿姨和付莉。
付莉挽著韓阿姨的手臂,在說笑著,一看見我和小艾,兩人頓時愣住了。
當然,韓阿姨沒給我好臉色。
她冷哼了一聲,握著付莉的說:“小莉啊,你送我到樓下,免得看見某些人就穢氣。”
付莉平靜的看了我一眼,點頭:“好的,阿姨。”
兩人踩著高跟鞋從我面前走過,待人走後,我敲了敲韓子楓病房的門。
“請進。”
是韓子楓的聲音,中氣十足,他並不是昏迷不醒。
我和小艾面面相覷。
我還是推開門進去了,心裡有點生氣。
韓子楓手臂掛著紗布,吊在脖子上。坐在病床上看資料,看我推開門進來,很意外,嘴角高興的笑了下。
一秒後,他笑容僵硬,變成了憤怒。
我把手中鮮花放在他床頭,自顧的說:“付莉打電話給我說你出車禍了,昏迷不醒。”
“見我沒事,讓你失望了?”
我沒說話,站在床頭看了他一眼:“既然你沒事,我就告辭了。”
我轉身往門口走。
“等下,小玉!”
我停下,轉身看他。
他對小艾說:“艾同學,麻煩你一下。”
小艾是懂事的,對我說:“我在走廊上等你。”
我點頭。
看著小艾把病房門關上,我找個椅子坐下來。
韓子楓卻把手上的一些資料交給我:“那天我動用了一些關系,去警察局把你說的那孩子的DNA資料給拿出來了。而且,警察核對了DNA,有一些眉目。”
我把資料拿過來,一頁頁的翻著,核對出來的是一個搶劫犯,幾年前曾搶劫入獄,現年30歲,在三年前是27歲。
他名字叫付海。
我問韓子楓:“這個付海,和小女孩什麽關系?”
“沒有直接的血緣關系,染色體Y顯示是一個家族的。”
“家族關系!”
“順藤摸瓜,應該這幾天就會有結果,你為什麽要追查小女孩身世?”
我抬起眼,定定的看了他,表情堅毅:“我想知道是誰這麽害我,想置我於死地。”
說完,我站起,微笑對他說:“我該回去了,不管如何,還是希望你早日出院。”
他眼睛深深的看我,似鼓足勇氣才問出口:“前天晚上,你和伊宮夜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