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急切的看著我。
我抬眼認真的看她。
我怎麽覺得她比我更心急,更迫切呢。
我不經脫口而出:“露露,你是不是喜歡韓子楓啊?”
她已經超過了對同校學長間的關心。
露露身體一僵,頓時呆坐在那。
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默默小聲的說:“我剛回來上學的時候很窮,沒錢,家裡人不給我錢還跟我要錢,去辦理入學手續時,是韓子楓接待了我,他問了我實際情況,還給我了一筆錢,夠我大學畢業。”
說著,露露聲音哽咽了:“他說讓我好好照顧你,平時多幫著你點,你要是出去的話能跟著最好,不能讓你一個人落單,說現在外面不安全。小玉,我不知道你和伊宮夜怎麽了,也不清楚你和那個校門口的是什麽關系,但是韓子楓對你真的很好啊,你這樣對他,他還想和你結婚,是真心待你的,你去醫院看看他好不好。”
聽見露露的話,我頓時無地自容。
回想這幾個月,我對他真的是太殘忍了,說了不少狠心的話。
殊不知,他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我站起來,拿上手袋,露露說:“現在六點不到,我們去醫院還來得及。”
…………
到了醫院後,已是晚上七點多,天都黑了,下面還有記者在駐守。
我戴了個口罩,從醫院後門上去,打聽了一下韓子楓所在病房。
到了他住院的VIP樓層,走廊上有保鏢站崗,把我和露露攔截下來。
保鏢隊長叫雄壯,是爺爺的私人保鏢,他認識我。
“不好意思寧小姐,如果您來看少爺的話,現在不方便,韓老爺子,韓先生,韓夫人都在,他們恐怕不允許你探望。”
我對雄壯說:“雄隊長,要不您再去問問。”
雄壯搖頭,不讚同的說:“夫人很少發這麽大的火,她從上午罵您到現在,罵的很難聽,而且現在家裡氣氛不太好,我建議您改天在過來看吧。”
我想了想,對雄壯道:“我能隔著玻璃窗看一看嗎?我就想看看他怎麽樣了。”
雄壯為難的皺眉頭,最後還是點頭了:“您還是帶著口罩,別讓韓夫人見了您。”
我點了點頭,把在街邊買的口罩重新帶上。
我往病房走,透過玻璃窗看見爺爺,韓阿姨,韓伯伯都在病房旁邊的休息室,每個人憂心重重的,愁容滿面。
還看見一身貴婦打扮的韓阿姨,時不時的怒罵兩句。
韓伯伯低頭不說話。
韓爺爺眉頭擰的很緊,他面前桌子上放置的晚飯,沒動過。
再走幾步,我便看見了韓子楓的病房,不知為何,他全身上下插滿管子,鼻子上氧氣管子,兩隻手都打著吊瓶。
看見這一幕,我眼睛彌出一層霧水。
我對雄壯隊長說:“為什麽是這樣,他應該傷的不重啊,為什麽會這麽重。”
“您昨天晚上的獵槍雖沒有傷到他心臟,但打到肋骨,斷了,衝力太大,回去連夜就做手術,加上他怕用麻醉藥第二天醒不過來,隻用了少量的,導致一晚上沒睡,第二天你又在婚禮上拒絕他,放了這麽一段視頻,還跟別人私奔……種種打擊下,他身體負荷不了,倒下了。醫生說,他情況很危險,有可能終生醒不過來。”
聽見雄壯的話,我轉身,步伐沉重的往電梯走去。
歸根結底,是我對不起他,是我毀了他,都是我的錯……
我甚至連一句對不起都來不及和他說,如果他真的醒不過來,我沒法原諒自己。
露露安慰我:“小玉,你別難過,改天我們再來,只要你好好跟他說話,告訴他這是個誤會,他就一定會醒過來的……”
我走了幾步,雄壯在我身後說了聲:“寧小姐,恐怕你真誤會了的少爺,那個視頻日期我查了,當天晚上他真的在家裡,我可以提供視頻。”
我停下,轉過身看了雄壯,哽咽道:“雄隊長,如果有韓子楓的消息,請你給我打個電話。”
雄壯點了點頭。
…………
回到學校,晚上九點半,我不想上宿舍,沒心情。
我對露露說:“我想靜一靜,你先上去。”
露露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咽下,關心的提醒我:“這麽晚了就別出去了。”
我點頭,疲憊道:“我去花園那坐一坐。”
說完不理會她,失魂落魄的走到花園裡一顆大樹下,坐在草地上。
附近,有幾對談戀愛的情侶,若無旁人的親熱。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還沒關門的小商店,買了一瓶白酒。
走到花園的一個角落,坐在花壇邊上,打開白酒蓋子,我一股腦的就灌下去了。
高度白酒那濃鬱燒喉的滋味,嗆得我劇烈咳嗽,眼淚直流。
我現在怎麽辦,接下來怎麽辦?
和帝弑天在一起,我就會想起無辜的韓子楓,想起他的不折手段。
我就會有負罪感,那種感覺會壓迫著我透不過氣來。
我不能像以前那樣若無其事的和他相處。
現在,最希望的就是韓子楓能盡快醒過來,不然,我沒法原諒自己。
想著,我又灌下一大口白酒。
空腹喝白酒,很傷胃。
我一口灌下去,猛地吐出來,在花壇邊緣不停的吐酒,樣子很狼狽。
突然,身後我有人輕拍我的背,我紅著眼立即抬起頭,發現小夏站在我面前,皺著眉頭看我。
他數落我道:“不會喝酒就別喝,喝白酒會死人的。”
他看了一眼我吐出來的東西,一粒米都沒有,搖頭道:“遇到我算你走運,走,我帶你喝啤酒去。”
他把我手裡白酒搶走,拿到旁邊的垃圾桶丟了。
接著,他帶我從走到學校後門那條臨街的巷子裡。
那裡有幾個路邊攤,坐滿了學生,沒有空位。
在一個攤子他抄了兩個小菜,拿幾瓶啤酒,拐了一個彎,到學校後門大馬路上,坐在大馬路的路燈下。
晚上十點,馬路上的車流量很少,學生也不多,他用開瓶器開瓶酒,遞給我,順手給我一雙筷子。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麽接地氣的喝過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