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面,他語氣很憤怒。
這時,房間外有人敲門,敲門聲很輕,小心翼翼的。
小夏往門口看了一眼,沒說話,表情很不悅。
我奇怪的看小夏一眼:“誰來了嗎,我住院的這段時間,有人知道嗎?”
“沒人知道,不過……你住的醫院和韓子楓是一家,而且,這家醫院VIP病房在同一樓層,有次我給你取藥,在走廊上碰見他了,他小心思多,看見病歷本上寫著你名字,就跟上我了,每天都來看一眼你,唉,你也知道我不想讓他進來,沒辦法,這家醫院他說話比我管用。”
哢嚓,小夏還沒開門,韓子楓進來了。
他似乎痊愈了,除了臉色消瘦,皮膚過分蒼白外,和平時無二。
他看見我醒過來,高興的快步走過來:“小玉,你醒了啊。”
我看著他,默默的點頭,沒吭聲。
小夏視線落在我們之間,咳嗽了一聲,略尷尬的說:“那個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後街給你買點吃的過來。”
我對他微笑:“謝謝你,小夏。”
“行了,甭客氣,那個韓子楓,吊瓶掛沒了記得喊護士換。”
說完,他迅速的離開了。
韓子楓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雙目清明的注視我,細細的看我的臉,許久後他說:“小玉,你瘦了。”
我低著頭,沒吭聲。
“小夏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沒想到伊宮夜是這樣無恥之徒,聽見小夏說的,我恨不得馬上殺了他。”
我抬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問:“我家裡人知道了?”
韓子楓微笑的搖頭,安慰我說:“叔叔阿姨知道你住院的消息,原本是想過來看你,我怕他們擔心就說了個慌,說你沒什麽大礙,有我在醫院照顧你,讓他們放心呢。”
“那多謝你了。”
說完這句話,我下面都不知跟他說什麽了。
病房裡頓時陷入了安靜,安靜的尷尬。
他自顧開口:“學校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你安心養病,你的室友經常給你打電話,說要來醫院看你,被我回絕了,我這樣做,是否欠妥?”
我定眼看了看他,搖頭:“很好,就這麽辦吧。”
我現在這麽狼狽的樣子,並不想讓她們看見。
韓子楓點頭,對我說:“你睡一會,我在旁邊看著。”
我收回目光,靜靜的躺下,看著天花板,想著那天晚上的事情,帝弑天走的那麽訣別,這麽的乾脆,心裡一頓痛楚,眼淚就彌出來。
轉過身,背對著韓子楓,眼淚從眼眶裡一滴滴無聲的落下。
許久後,我聽見腳步聲,他好像關門出去了。
直至沒聲響了,我把被子蒙住頭,失聲的痛哭了。
…………
在醫院過了五天我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我用帝弑天給的卡,把住院費劃給了小夏。
雖然他一次次的拒絕我,說他家不缺錢,即便他有錢,也沒有讓他破費的道理。
原本韓子楓想送我回學校,被我拒絕了,上了小夏新買的路虎越野,回到學校。
小夏車停在宿舍樓下面,獲宿管阿姨的允許,扶著我,把我送到宿舍裡。
宿舍裡空蕩蕩的,大家都在上課。
小夏把我送到之後,熱心的問我:“想吃點什麽?我幫你下樓去超市裡買點。”
我搖頭,對他笑了笑:“還不餓。”
“那你等著啊,我下去給你捎點零食和水果。”
小夏快速的走出房門,我坐在自己床位上,目光呆滯,頭靠在床架上。
這幾天,很難熬,就像過了幾個春秋般。
小夏很快把東西送上來,放在我的桌子上,氣喘籲籲的,一路都是跑上來的。
他把東西放下後,臉色很不好,一再而三的囑咐我:“要是有人敲門,你不要開門,懂了麽。”
我點頭,問他:“怎麽了?”
“我在下面看見了伊宮夜,那廝居然還問我,是不是你回來了,你知道我當時氣的,恨不得一拳頭揍在他腦門上。”
一提到伊宮夜,我就想起那夜的遭遇。我牙齒不由自主的咬緊,手捏成拳頭。
我站起來,認真的對小夏說:“小夏,我知道你在外面認識了些人,我有個事想讓你幫忙。”
“你說,只要我能幫到你的,你盡管開口。”
我怔怔的看著他,牙齒咬緊嘴唇。
沉默三秒後,斬釘截鐵,小聲的說:“能不能幫我搞到槍,要真槍。”
小夏一聽見我提出來的要求,聲音都變了:“真槍……寧玉,你要知道,持槍械被警察查出來,會坐牢的。”
我坐回床位上,痛苦的搖頭,眼淚滲出來。
“我沒辦法了,我被他逼入絕境了。論背景,金錢,勢力……我根本鬥不過他,你也看見了,他會弄死我的,我不能被動的等死,與其被他弄死,我……”
我抬手,把眼角的余淚擦乾,聲音哽咽:“不如主動出擊。”
小夏吃驚道:“你想殺了他?”
我點頭。
“他的身份不一般,你要是殺了他,你知道面臨的是什麽,他身邊保鏢這麽多,而且他還是練家子,你還沒得手,恐怕就會被他殺死了。”
我眼神淒淒的看他,聲音欲泣,楚楚可憐的說:“你幫不幫我?”
我心裡清楚,沒有男人能拒絕我這樣的姿態。
我知道利用小夏不好,但我根本沒認識的人,除了他,我找不到第二個能幫我的。
見他還在猶豫,我說了聲:“對不起。”
“你再想想,剛才他已答應我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你相信伊宮夜那樣的人渣嗎?”我反問小夏。
小夏決絕道:“不相信。”
“我也不信。”
“關於槍的事,我會幫你想辦法,但不是真槍,只能是打獵的短獵槍,我幫你弄一支來。”
見他松口,我站起來,含淚對他致謝:“謝謝你,小夏。”
小夏俊秀的臉飛過一抹緋紅,對我微笑,露出一排瑩白的牙齒:“你是知道的,我不會拒絕你任何要求的。”
說完後,他轉頭,幾乎是跑的,迅速逃離宿舍了。
我望他遠去的背影,怎麽也沒想到,張瑩瑩那日大屠殺,留下我和他,他缺成了我今日唯一的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