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手,很像當天恬恬鑽進王梟的身體那樣。
因為他們的指甲縫裡,全是血,肉脂,皮屑……
那天,我給恬恬洗澡時,她就是那樣的狀態。
所以,她如此熟絡的把王梟身體內髒分離。
而這些手,肯定也沒有少乾這樣的事兒!
那些手把我和肖安身體扯住,拽著我們往鏡子裡面拉去。
肖安已經完全醒過來,他雙腳死死的抵著柱子,手還拉著我,讓我不被往裡面扯進去!
肖安焦急地大聲喊我:“喂,寧玉不要睡了,快醒醒快點醒過來。危險……”
我睜開眼睛時,正好看見他雙手拉住我的胳膊,臉色慘白,滿臉全部是汗。
黛黛嚇得,把燈籠丟在地上,雙手扯著我的頭,邊拉邊哭道:“主人,你終於醒過來了,不能被拉到鏡子裡面去,快點用靈符……”
我的雙腳離鏡面很近,那些鬼手掐著我的身體,掐的生疼。
好像掐緊骨肉,捏碎骨頭……
我立即痛的眼淚都冒出來,扯著喉嚨大喊:“啊……痛,好痛!”
“主人,快,顧不得痛了,趕緊用靈符快點,快……”
黛黛急得不行,大喊……
可是我抬手想伸進兜裡,突然發現手動不了,完全被這些鬼手扯住,禁錮了!
這個樣子怎麽拿出靈符。
這次完蛋了!
我一下慌亂了,淒聲大叫:“黛黛,誅決刃呢?把那些手刺回去,快幫我!”
“主人,刀子,刀子……被大人沒收入了,對不起,你知道黛黛不能違背大人的。”
這個吃裡扒外的,我就知道,帝釋天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那現在怎麽辦?
肖安拉我的手,對我大喊:“堅持住,不要被拉進去,你的腳小心點。”
我一看腳尖,腳下已經接觸到鏡面了。
只要一碰到鏡面,就會被那些手給拉進去!
黛黛想用身體隔離我的腳,豈料,根本擋不住我的腳直接穿透她的身體。
“主人,沒辦法!在這裡面我不能幻化成實體。怎麽辦呢?你快點召喚大人,快……”
又是讓我找帝弑天,說真的我已經不想再求他,不想再見他,不想找他!
黛黛看見我一臉倔強,急得飄起來,聲音老成的開始數落我:“主人,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要生大人的氣!快找大人幫忙,別說救人了,連你都要隕落!”
我牙齒死死咬著唇瓣,一臉倔強:“不,我就不叫帝弑天,每次求他,我就讓他當猴耍,想怎麽就怎麽滴。”
我對這段感情是認真的,可是事實狠狠打了我一個耳光。
叫我以後怎麽能相信他?如何在相信他!
“不,這次我就不求他!”
“主人,你不要倔!這什麽時候啊,黛黛都急了。”
我身上的血手,同時猛的一用力。
呯,我的雙腳被扯進玻璃鏡面,鏡子就像一個巨獸大口,即將吞噬我雙腳。
我嚇得尖叫一聲:“啊……完了!”
猛地閉眼,不敢再看。
可是許久後,沒有想象中的痛苦,也沒有陰風肆意呼嘯,沒有寒冰入骨的陰冷。
哢嚓嚓!
我聽見了鏡面斷裂的聲音,而我身上的各種力道被松開,疼痛感不再,就好像那些鬼手完全的消失了。
沒有那種被鉗子夾住,毫無反抗能力的感覺!
身體自由了。
我立即睜開眼睛,看見面前的鏡子四分五裂的破碎,但是沒有碎片落下,而我的雙腳抵鏡子表面。
我沒有被吞噬,我還是活的。
我伸出手,手指摸了摸臉上,在摸了摸身上。
臉是完整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少一塊。
一顆揪著的心立即落下。
終於活過來了!
我終於活了!
真是一場虛驚,嚇得我半死!
肖安叫我撒開,立即躺在地上:“不是地球爆炸,宇宙飛碟外星人侵入,你不要喊我起來,我已經沒有力氣了,再這樣折磨下去,我沒有被鬼吃了,會被耗光力氣猝死!”
他頭倒地,雙眼一閉,躺在地上直挺挺的呼呼大睡了。
黛黛高興對我說:“主人是不是大人來救了你?一定是大人,肯定是大人,他最不放心不下你,你看,他最在乎的是你!”
陰暗牆角的角落裡,冷清高貴的男人聲音,含著淡淡的邪笑,聲音優雅動聽:“小鬼,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你很想帝釋天救,不過真是令你失望了。”
黑暗中,看不到那男人的面容,聽見他熟悉的聲音,他手心裡一團白絨絨的東西,不用想,我知道他是誰。
也知道他手上拿的是什麽。
我從地上爬起來,全身被鬼手捏的生疼,骨頭欲裂,疼得齜牙咧嘴。
黑暗中,男人手心的那團雪白,歡快的跑過來,一下跳到我手上。
心疼的看我,目光落在我手心鬼手印記上。
它奶聲奶氣的埋怨我:“姐姐,怎麽這麽不小心呢!這裡面是不能睡覺的,疼不疼,寶寶幫你吹吹。”
我順著它的毛發,看了眼伊宮夜:“怎麽過來了?怎麽知道我在這裡?”
“嘻嘻,是寶寶擔心姐姐了,所以纏著主人帶我過來找你。”
是嗎?真的是這樣?
不是伊宮夜主動來尋我?
心裡雖有疑問,伊宮夜剛才救下我,總歸欠他人情。
之前他對我所做的,先忽悠我,說我家那塊地不乾淨,把我往山裡騙兒,和冷瑤聯合,給我下迷魂香……
他對我所做的種種,並不因為他剛才救我能磨滅,能抵消!
我依舊恨他。
我把小東西放在地上,平靜的對它說:“回去吧,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寶寶才不要回去呢,剛來這裡還沒玩夠!”
“這裡可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快點回去!”
“不要嘛,寶寶好久沒看姐姐和黛黛了,姐姐臉都瘦了,黛黛鬼氣好弱喲!你們經歷了什麽呀!!怎麽辛苦成這樣?”
我皺著眉頭,看地上想蹦進我手心的小狐狸,冷冷下逐客令:“快點回去!”
在黑暗角落裡一直不說話的男人,邁著修長優雅步伐走來。
他不疾不徐的說:“寧玉,有沒有時間聽我講一個故事。”
“沒有!”
“當我一回聽眾,就把救你的事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