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伊宮夜的話,我眉心一跳。
想不到食已也是司九櫻下面的,但用的是老冥王的人。
他在冥界是什麽樣的存在,可以隻手遮天了嗎?
我揪著眉頭問他:“你和他很熟嗎?”
伊宮夜薄唇噙一抹淡淡的笑:“不,但他知道,我和帝弑天是死對頭,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看中了這一點,上次滅他食已也沒尋我麻煩,這次在破壞回廊,會結下仇。”
他說的也是。
伊宮夜是為了幫我,帶我出去才進來的。
我沒理由讓他這趟渾水,能把我們帶出去已經不錯了。
剩下的,帝弑天知道此地,應該不會讓他存在多久的,覆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那我們要如何出去?”我問伊宮夜。
伊宮夜篤定道:“我帶你去尋的司九櫻,讓他放人。”
“如果他不放呢?”我凝眉說。
“他會放的。”
“哦?”
伊宮夜居然這麽篤定,他早就想到了辦法了嗎?
伊宮夜邪笑著,說:“實在不行,我就和他打一場。”
我孤凝的看伊宮夜,他幽藍色的狐狸眼,閃爍荀麗華光,很耀眼。
看他神態,他很有把握?
我不禁問:“司九櫻很弱?”
“不弱,甚至很強大,在冥界,除了帝弑天外,他便是第二強大的鬼王。”
“那你要如何說服他放人呢?”
我沒見過司九櫻,但我對他絕對印象深刻,從古鎮到食已,再到網絡遊戲,再到回廊……
他殘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殘忍嗜血,極其危險。
如果說帝釋天的性格反覆無常,變態。
而這個司九櫻絕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鬼。
他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兒,在我心裡,他就是魔鬼的代名詞。
伊宮夜挽著我的手,對我笑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而且我相信,司九櫻不會殺你。”
我皺了皺眉頭,為什麽他這麽篤定!
他手指泛出一道靈光,靈光撒在鏡面上,鏡面上出現了一道場景。
這是一個宮殿。
非常愧麗,富麗堂皇的宮殿。
君無邪的宮殿金色是唯一的裝飾。
而這個宮殿,紅色,血腥的紅色是唯一的主色調。
這兩人還真是性格分明的。
伊宮夜對我說:“這就是,司九櫻冥界住的宮殿,我們先去會會他,說服他放人。”
“如果他不放,你真的跟他打一場?”
伊宮夜嘴角一挑,邪笑:“是!今天晚上一定會把你帶出去,我說過以後再也不會騙你。”
我低頭,沉默不語。
其實有些擔心,萬一伊宮夜輸了怎麽辦?看他這麽自信,我又不能給他潑冷水。
他拉著我的手,緊緊的握著,說:“準備,我們準備過去。”
我把手抽回,站立在一旁。
伊宮夜倒是沒有勉強我,他說:“跟在我身後,不要走錯了。”
我點了點頭。
伊宮夜走在前,我走在後面。
他兩隻腳一踏進去,人在鏡裡消失。
我唯恐跟丟,連忙一腳跟了進去。
但我走進鏡子裡後,我卻發現四周並沒有伊宮夜,我跟他分開了。
我站在偌大紅的耀眼的宮殿前,迷茫了,不知身在何處。
因我進來的時,跟現在的場景完全不一樣。
我進的像禦花園的地方,這裡種植了很多奇花異草,有涼亭水榭,假山小橋。
我進的是殿內,伊宮夜進的外殿。
這裡並不是只有單單的一兩座宮殿,而是一個龐大的宮殿群。
幾十棟紅牆紅瓦的偏大皇宮,隱沒在黑色的霧氣中。
氣溫很冷,禦花園內安靜的詭異,我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原本應該有侍衛或者宮女,我一個都沒有見到。
如此奢侈豪華的宮殿,居然沒有鬼魂!
跟伊宮夜分開,我心裡還是很急的。
司九櫻會給伊宮夜面子,但是不會給我面子。
要是被這裡的人發現,把我關起來,我豈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我轉身四處張望,妄想尋找到宮殿的出口。
黑霧彌漫的禦花園內,視線隻所及幾米的地方。
我像個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從白玉拱橋走到八角涼亭,從假山走到水榭,我甚至爬到假山上面,遠遠觀望,連手電筒都照了。
找不到,還是找不到出口!
完了,被困在司九櫻的宮殿內,以司九櫻對帝弑天的敵視,我被他逮到,豈不是死路一條。
我站在五米高的假山頂上,把手電筒一關,雙手撐著下巴歎氣,很氣餒。
突然,我聽到一陣琴音,琴音嫋嫋,繞梁於耳,彈的曲是古時名曲,高山流水。
聲音從禦花園東面傳來!
我從假山頂上順勢爬下來,沿著琴音尋去。
我穿過白玉拱橋,來花園裡。
看見一柱盛開的梅花樹下,一個穿著白衣古裝的年輕人,雙手撫琴,在彈高山流水。
霧氣太深,視線朦朧,我看他並不真切。
只知道他穿著月牙白色長袍,頭上白玉發冠,至於五官一片模糊。
他坐在兩個輪子的座椅上,那不就是輪椅?
鬼也會殘疾嗎?
他是司九櫻的樂師?
還是司九櫻……
我遠遠站在另一端,不敢靠近,直到他彈完一曲高山流水,才停下手望我。
“過來。”
他聲音很輕很柔,如琴音般動聽。
我左右看了看,好似這裡除了我,沒別人。
“你在叫我?”我問他!
他陰柔的笑了笑:“呵,伊宮夜在外面大鬧,想要硬闖進來,本君的宮殿,豈能容他亂闖。”
他自稱本君,定是司九櫻了。
一想到他是司九櫻,我手指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說不害怕是假的。
就衝著他在陽間那些匪夷所思的殺人方法,我已無法淡定面對。
我鎖著眉,轉頭看向四周,想尋伊宮夜出去。
可四周很安靜,沒有半點打鬥聲。
他站起來,隔著朦朧的黑霧,他身形消瘦纖細,顯得很修長。
他不是殘廢?
他站在紅梅樹下,長琴旁邊,對我陰笑著:“本君很好奇,能令伊宮夜和帝弑天,不要命的去爭搶的女人,是何模樣……”
接著,他沒繼續說出去,而是廣袖掩薄唇,輕笑。
我似感受他眼裡那赤果果的嘲弄和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