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弑天發現端倪,手滑動手機,一個一個的人頭看過去,最後落在第一排的最右邊一個。
他把人頭像放大。
我驚愕的發現,這個人竟然是王梟……
王梟是國企老總,為人雖陰險,但膚色和氣質,在一眾膚色黝黑粗糙的工人裡,顯得很出眾顯眼。
一眼掃過去,明顯看出他和其他人不同,
他的魂魄明明被吞噬了,五髒六腑也被恬恬扒出,散亂丟棄在咖啡館裡。
可他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相框裡,對著鏡頭笑。
兩隻陰森森的眼珠子似在盯著我,嘴角勾勒出詭異的弧度。
和旁邊工人開懷大笑是不一樣的。
怎麽會是這樣!
我明明已看他死絕,死透,死的渣都剩了。
我微白臉色,抬眼看帝弑天。
帝弑天手指停留在王梟的臉上,輕輕一抹。
那張臉還在,不但沒改變,反而笑的陰森詭異了。
我差點把手機摔到地上。
帝弑天及時接將手機,遞給爸爸:“你們先回去,叫人看著工地,沒我的吩咐,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工地。”
爸爸看著我,又看帝弑天一眼,點頭:“好,小玉我先回家安撫你媽媽,完了還要安撫幾個工程公司老總,老劉,這幾天看工地五倍工資。”
那叫老劉的拿著手機,好像也發現的多出來的一個人頭,眼神明顯受到了驚嚇。
可聽見我爸爸說五倍工資,把手機一關屏,咬牙答應下來:“行!”
爸爸和老劉散了後,帝弑天走到升降機前的小雪人處,對我說:“寧玉,用手機給本尊拍個照片。”
“嗯。”
我從衣兜裡將手機的拿出,解鎖,打開相機。
帝弑天陰沉臉色,傲立升降機前。
我喊道:“笑一笑,工人都是笑的!造型……”
他皺著眉頭,生硬硬的扯住一抹難看的笑容。
哢嚓……
我按了快門,在點開相冊。
相片裡看見升降機架子,看見小雪人,裡面卻沒有帝弑天。
我為難的看了眼帝弑天。
他走過來,拿過我的手機,看光禿禿的相冊不悅的皺眉。
我自主跑到升降機面前,學著工人開心的笑著,還做了個剪刀手:“你拍我,我能上相。”
看他面色僵硬,明顯是不願意的。
“快點,二十四個小時之內。有你在我身邊,沒事呢。”我哄著他道。
他終抬起手機,對準我。
我咧嘴笑著喊:“一,二,三……”
哢嚓……
幻光燈對著我一打開,偌大光束,朝我眼睛裡閃了閃。
那聚光燈閃的太厲害,我下意識的眨了一下眼睛,待睜開眼後,卻發現前面變了。
不是工地上,沒有大雪紛飛,地上一點雪粒子都沒有。
四周陰暗暗的,抬頭烏雲遮蓋,不見天日,寒風呼嘯,吹著樹葉嘩嘩嘩的響。
寒風吹在臉上像割肉一樣疼。
伸出手,五指模糊,看不清楚。
我所站立的地方,是一個坡,山坡後面是陰森茂密的森林,長著蒼天密集的大樹。
坡上路口有一個黑色破敗的木牌,木牌經歷太多年歲,腐朽脫落的厲害。
上面好像寫著字,具體是什麽字,光線太暗,我看不清。
我從背包裡拿出手電筒,打開手電,光照上木牌。
我看見上面寫著三個字:“程家村。”
程家村?
和丟失二十一個的姓成的工人,有什麽區別?
成,程,發音一樣的!
一個人落在陌生的地方,我心裡隱隱不安,喊了聲:“黛黛……”
黛黛沒有回答我。
我把手腕抬起來,在看水晶手鐲,鐲裡並沒有黛黛,她消失了。
完了,她一定是沒有進來。
剛才手機拍帝弑天時,照片裡並沒有他,他傳不進這裡。
我立即蹲在地上,抱著腦袋,怎麽辦?
伸手進兜,兜裡是一疊師傅給我的靈符,除此之外,背包裡還有兩塊麵包,一盒巧克力,出門來工地前買的。
我站起來,深呼吸平息了下心裡的恐懼。
我既然是照相進來的,那21個工人,也有可能落入此處,指不定我可以找到他們。
我握手電筒沿著程家村的木牌往下照。
那是一條下坡的路,路面上整整齊齊的埋了長型的石方子,石頭縫隙裡長著枯草。
枯草有踩踏或折壞的痕跡,好像有人走過。
一個人不會造成如此多的踩踏,定是一隊人。
我立即站起來,走到木牌旁邊往下望。
這條路,一隻延伸向下,下面灰蒙蒙的隔著霧端。
我好像看見一個村子。
對,是村子,只是太朦朧了。
手電光照下去,踩踏的足跡很清晰。
我腳踩到石方子上,一步一步沿著石方子往下走。
走了十分鍾,下了坡後,視野頓時開闊起來。
坡上和坡下完全是不同的兩個場景。
冬天,也是種油菜花的季節。兩邊的田地裡,種滿了油菜花,油菜還沒開花,長出嫩綠的新芽,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不知為何,我以為進入了鬼的區域,卻不知道為何,聞不到半點的陰氣和鬼氣。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就好像進了普通的鄉下。
我迷茫了,到底在那裡?
走了幾分鍾後,來到一個小河邊,河上搭著木橋。
雖是木橋,卻只有三根粗壯的木頭將橋並排立著,形成一個橋。
而且橋離水面很低很低,走到橋中間,木橋承受人的重量,一定會往下壓,接觸到水面。
我遇到過水鬼,在河對岸猶豫。
小河那邊,我看見一個大嫂在洗衣服。
冬天水冷,大嫂的手凍的通紅,旁邊還有個三歲的小孩子,拿著一個木棍子在玩水。
大嫂穿著深色的對襟布衣,是大棉襖子,頭上挽著發鬢。
那孩子穿臧紅色的棉衣,脖子上還掛著偌大銀鎖,頭上梳著衝天辮。
大嫂和孩子,都不是現代的裝扮。
或許是我在河對岸徘徊的時間太長,小孩子首先發現了我,扯著大嫂的衣襟喊:“娘……”
大嫂抬起頭,就看見我,和藹的笑著說:“大妹子啊,你是遠方來的客人嗎?別怕,過來把!”
大嫂看起來像個正常的人,可時間上對不上。
她的穿著打扮,還有孩子叫娘。
所有指向是古時,不是清朝裝扮,是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