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眼下這種情況,我就是想找,也是有心無力,根本找不到那腐爛氣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我只能無奈的問她:“你跟我說說,晚上是什麽情況。”
“我每天晚上,都能聽見女人的哭聲,淒厲的哭聲哭的我根本沒辦法入睡。”馮阿姨說起這事情,滿臉的害怕憂慮。
“也想過家裡是不是有不乾淨的東西,可是我搬過家,家具也全部換過了,還是沒有用。”
“家裡就你一個人住嗎?”我又問。
“是,我丈夫是遠途貨車司機,常年奔波在外,我的孩子在學校寄宿,不到寒暑假根本不回來,這家裡,就我一個人住。”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會來找你的,主播,你一定要幫我,再這樣下去,我就是不被鬼害死,也一定會被嚇瘋的。”
馮阿姨祈求著,差點就要給我跪下了。
可見她一直以來,遭受了多大的折磨,她提起‘鬼’這個字眼時,驚恐的眼珠微凸,一副被嚇的瀕臨崩潰的模樣。
我不忍心了:“別這樣,我既然來了,就一定不會不管,你放心,我今晚上不走了,就呆在這。”
“真的嗎?”馮阿姨歡喜看我:“那真是太好了,我要去買菜,主播,我給你做好吃的。”
她說著就要往外走,我連忙叫住她,不忍心讓她破費太多。
苦,我跟半大仙也吃過,所以格外能體貼同情馮阿姨。
等到晚上,我在馮阿姨的房間外,用吃飯的凳子,拚了個臨時簡易床將就。
習慣性的打開了手機,想要登錄,卻發覺自己的直播被封了,根本進不去。
我微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真是做出職業習慣來了,居然都忘了自己已經不是小魚直播的女主播了。
不得不說,習慣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啊。
我感慨著,最後點了錄像。
哪怕是沒辦法直播,但錄下來,就算是給粉絲後援會的福利也好啊,說不定到時候粉絲裡,就有有錢人找我幫忙捉鬼呢。
發揮了一下阿Q精神,我心裡好受多了。
半夜,悉悉索索的響聲朦朦朧朧的響起來。
我仔細一聽,家裡確實彌一著一股哭泣聲,時不時伴隨著陣陣哀嚎,上一刻好似很遙遠的傳來,下一刻卻又詭異的好似就在家裡的某處。
我幾乎將房間都翻遍了,卻始終都找不到哭聲的來源。
就連玉佩裡的小善,也是一頭霧水的懵逼。
這詭異的哭聲,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似是縈繞在耳畔的嗚咽,又好似是來自地獄中的淒厲鬼嚎。
就在我愁得沒辦法的時候,馮阿姨突然從房間跑出來,躲著我身邊,神經質的打量著房間裡的一切東西,戒備又惶恐。
“主播,我好害怕,我已經被這哭聲折磨了三個月,我求求你,你一定幫忙,我不想死,我不想被鬼害死。”
我很清楚的感覺到,我就是馮阿姨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不找出哭聲來源,馮阿姨肯定會直接瘋掉。
所有的角落都找遍了,唯一剩下房間沒尋。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房間,將馮阿姨護在身後,走過去。
打開房間門的瞬間,驟然刮起的一道陰風將我從門口吹入,就好似有什麽東西,在我身後推了我一把似得,我不由自主的栽進了房間裡。
本能回頭。
馮阿姨身體上的血肉一塊塊脫落,就像是夏日下飛速融化的冰淇淋似得。
只不過不同的是,從她身上化落的,是暗紅色的斑斑血水,最後連同那站立著的白森森的骨頭架子,都化成了流水一般的東西。
一個大活人,就這麽在我面前,眨眼間就活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厲鬼。
她站在我背後,桀桀的陰笑:“你出不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場景驟然開始天旋地轉,馮阿姨變成的厲鬼,更在瞬間消失不見了。
等到眩暈感平息,我再次睜開眼睛,只能感覺周圍偶爾有明滅不定的微光,但大部分都是暗暗的斑駁陰影。
似是落入一個混沌空間。
狹小,陰暗,陰冷。
更寂靜的可怖。
整個空間裡,只能聽到我自己的細微呼吸聲,壓抑的響起,彷如是這裡唯一的一點聲息。
這是哪裡?!
為什麽那個厲鬼要算計我?她想要什麽?難不成,背後還有誰在指使麽?
我都太多的疑問。
伸手摩挲著邊緣,我緩慢的走著,最後形成一個圈,一個詭異的念頭在我腦海形成。
這裡,上寬下窄,……像是一口井。
我很小的時候,住的附近有一口並不深的井。
那時候是沒有冰箱的,夏天就會有人往井裡吊些蔬果或是隔夜飯菜。
井,就是當時的天然冰箱。
可東西吊的多了,時常會有掉到井底的,因此年年都需要清理井底的髒汙,保持井水乾淨度。
井口不大,所以下去清理的,都是不超過十歲的孩子。
我有過險些被水溺死的經歷,連井邊都不敢去。
而那些下過井的孩子,便會故意欺負我這個膽小鬼,將我堵住了,形容給我聽井下的重重奇詭。
甚至還會編造什麽掉下井淹死的,都會變成水鬼,永世不得超生,直到找到新的替身。
其實說起來,十歲的孩子言語匱乏,並沒有多少可怕的詞匯,可或許是當年的我太害怕了,留給我的映象竟然格外深刻。
這一刻,那些小孩子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變成了我對井下的未知恐懼,支配勾引出我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我忍不住引燃了一張符籙。
半大仙教我的,最基本的照明符,時效是五分鍾,相當於短時間的一個火把。
當明黃色的火焰燃燒起來,眼前有了光,我長松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一下子緩和了大半。
可當幽幽燃燒的光照亮了井底,我看清楚了。
這就是一口井,一口不知經歷過多少歲月的老井。
井底早已經沒有了水,可那一股子陰冷卻如同跗骨之蛆,纏著我,不知哪裡來的風,吹動我引燃的照明符。
我順著風向看去,就見一張人臉從井壁上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