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應該對種田沒有太大的研究，他看著南風地裡的白菜說，“白菜苗不都長這樣的嗎？再說，你這地裡的水分充足，比別家的長勢要好。”

  “當然不是這樣的，”南風回憶起以前警察夫婦種的那些又肥又嫩的菜苗：“好的白菜苗，應該是根莖肥大，葉子寬大有質感，跟年畫上種的差不多才是，眼前這些太過瘦弱。”

  野哥便說：“那你可想出什麽法子沒有？”

  “我需要看些書，研究一下肥料的製作才行，”南風幾乎是隨口而出。

  “看書？”野哥看著南風，再疑惑地問：“你識字？”

  “……”南風突然慌張了一下。對啊，以前的南風是傻子，不可能識字的。

  但南風反應也機靈：“識得一點，不是很多，以前我不是經常跟著莫文軒屁股後面轉悠嗎？他讀私塾的時候我就在一邊旁聽，所以也認得一些字，說來也怪，那時傻傻的對什麽都不上心，認字倒是挺快。”

  “原來如此，”野哥便沒有懷疑了，同時他也說：“縣城裡的三品書屋是可以租書的，我去瞧過一回，關於農田的書也挺多，你若有興趣可以去借一兩本。”

  “那太好了！”南風說：“可是縣城是不是很遠？”

  “是挺遠的，”野哥說：“相當兩個鎮上這麽遠。”

  南風當即打消了去縣城的念頭，“太遠了，要走好幾個時辰呢，算了。”

  野哥當時沒有說話，卻在兩天后將一本書給了南風。

  還是在菜地裡，那段時間雨已經停了，南風正在地裡頭給菜苗除草，野哥突然就出現了，從懷裡掏出一本《齊民要術》遞給南風。

  “你去縣城了？”南風翻著書問。

  “對，昨天恰好有事去了縣城一趟，路過三品書屋時順便借的，”

  南風略有疑惑，看著野哥，卻見野哥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慌亂，仿佛事情就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只是“恰好”、“順便”。

  南風拿著那本《齊民要術》說：“那……謝謝你了，你真是幫了我許多忙！”

  “沒事，都是舉手之勞。”

  南風坐在田壟上，翻開那本《齊民要術》，這是她在這個時代看的第一本書，她當時想法很簡單，不就是古代的繁體字嗎？她不會寫而已，但是會看啊。

  可翻開後卻傻眼了，這本書完全沒有標點符號，而且生僻字也多，全是文言文，她上一世什麽都好，就是語文沒學好，所以現在看得很吃力。

  “凡美田之法，綠豆為上，小豆、胡麻次之……什麽草？”她艱難地讀了一小段。

  一旁的野哥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用很是好聽的聲音接口道：“苕草，色青黃，紫華，十二月稻下種之，蔓延殷盛，可以美田。”

  南風抬頭看野哥。

  野哥也恰好在看她。

  那一刻，南風的心咯噔了一下，再接著，心裡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發熱，隨即流向身體的四肢百骸，讓她好久都不能平靜。

  南風把書合起來，放在膝蓋上，很是艱難地說：“野哥，我總覺得你……對我挺好的。”

  南風想問的是，他為什麽對她這麽好，為什麽對她的事這麽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