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想想去年還是自己一個人在操辦這些事，今年就成了小跟班了，她不禁感歎道，有爹有娘的日子真是爽。

  對了，還有弟弟。

  跟福哥玩的那一撥小朋友好多都不認識南風，一來福哥的圈子都是十來歲的，二來南風以前長得醜，現在跟變了個人似的，所以常跟福哥一起玩的問福哥：“福哥，這就是你姐姐嗎？”

  “福哥你姐姐長得真好看，還穿裙子！”村裡的姑娘們極少穿裙子，都是麻布褲子。

  “……”

  公社雖然很大，但祭祀台挺小的，容不下這麽多人，南全有便跟林巧雲進去，然後讓南風和福哥在外頭等。

  下午來祭祖的人很多，南風正在外頭看著福哥撿地上燒過的鞭炮，空氣裡全是燒香和鞭炮的味道，但沒一會兒，她感覺有一股胭脂味亂入。

  這外面本來就是人擠人，南風也沒有留意身邊的人，但現在一聞到這股味她就知道是誰來了。

  林巧雲以前在縣城生活的時候，還會每日抹點胭脂，來了大平村後她只是偶爾會抹一點，畢竟常年都在田裡勞作，今天雖然不用下田，但大年三十太忙了，她也忘了抹。

  那就只有文軒娘了。

  “這是風丫頭？”文軒娘走近了問，她大老遠就看到公社門口那亭亭玉立的人影了，這村裡的姑娘都穿得很素，又穿裙子又穿紅的，除了南風還有誰。

  還有她的髮型，梳的是流雲髻吧，其余灑下來竟跟那畫上的仙娥一樣，附近那些村民都不時用眼瞄她，只是她自己不在意，隻專心看著正在地上鑽來鑽去撿鞭炮的福哥。

  南風轉身臉來，然後淡淡地跟她打了個招呼：“你也來祭祖啊？”

  說完，她便又朝福哥喊了一聲：“福哥，那邊的鞭炮還沒有燒完，你等一會兒再去撿，別傷著了？”

  文軒娘見南風正眼都沒有看自己，她有些訕訕的，但也舍不得走，反正裡面人多也輪不到她，便又跟南風聊了起來：“聽文軒說，你的店都開到外縣去了？”

  “恩，”南風應了一聲。

  “那賺的錢挺多的吧？”文軒娘又問。

  “一般般。”

  “野哥呢？野哥怎麽沒有一起回來呀？你們兩個平時不都一起回來的嗎？”

  “衙門不放假，”南風說。

  “噢，那還是我們文軒做的事情好，他有六七天假哩，可以一直放到初六，只是他平時太忙了，又要學習，又要教書，還要忙著考舉人，要是考了舉人，他就是咱們村裡第一個人舉人了，”文軒娘說得可自豪了。

  “嗯，”南風才不管莫文軒有多少天假呢。

  “對了，你現在跟野哥……我聽說訂親了？”文軒娘說。

  “訂了！”

  “嘖嘖，也好，嫁個護衛也不委屈，好歹是個芝麻官，不過……”

  文軒娘還要說什麽，但南風卻看見南全有和林巧雲出來了，她便找借口跟文軒娘告辭：“莫嬸，我走了啊。”

  “哎……”文軒還想說什麽，可南風卻是一溜煙的逃了。

  文軒娘隻得悶悶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