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媳接著說：“對了，說到這好看的姑娘吧，咱們村裡就周家那大丫頭冬冬，還有南風那丫頭，這風丫頭變化可真大，今天下午我在村公社遇到她，差點就認不出來，一天比一天漂亮。”

  文軒娘此時心裡別扭得很：“周冬冬我知道，人長得漂亮，平時也挺勤快，但就是她爹周老大不好，周二爺的事你們都知道吧？連爹都不養的人，將來怎麽做親家？不行不行不行。”

  文軒娘連說了三個不行，可轉眼卻想到了南風。

  還別說，南風確實是漂亮了很多，人也精靈得很，還能打獵賺錢，最近這半年也發育得越來越水靈了，屁股是屁股腰是腰的，娶回來在家裡放著，生個娃，下地裡乾個農活，沒事上山打點野味給大家開開葷，這樣的兒媳簡直是打著燈籠也打不著啊。

  再說，當年南風娘對她又有救命之恩。

  只不過……

  “這風丫頭嘛，婚都退了，再去找她，人家該瞧不上我們了，算了算了，”文軒娘說。

  三弟媳看出文軒娘的心事，便拍了拍她那漲鼓鼓的胸脯：“這樣吧，明天我替你去問問，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她總不會攆我出去吧？再說了，風丫頭再能乾又如何？家裡一個瘸腿的老爹，還有那破爛的老房子，能嫁到我們家是她的福氣，她敢看不你？”

  文軒娘其實最近也想過這事，只是一直沒跟別人說過，現在三弟媳開口了，她便說：“這……好吧，你去問問，就說是我看在她死去的娘的份上，想跟她們家重修於好。”

  三弟媳說：“行，包在我身上。”

  “……”

  已經是亥時了，大平村仍然是一片亮堂堂的。

  村裡人經常掛在口頭的話就是“忙活一整年就為了過個好年”，這不，平時不舍得點燈的鄉親們這會兒都點了燈，男女老少都在守歲呢。

  南風和南全有已經吃了飯，又各自洗了澡，桌前放著花生和兩壺酒。

  其實也挺悶的。

  家裡就這麽兩個人，再怎麽親近也把話聊完了，剩下的便是等待。

  南風開始想，也不知道野哥現在怎麽樣？他應該陪周二爺一起吧，就像她現在陪南全有一樣。

  阿秋家會怎麽樣？阿秋有弟弟，有爹娘，還有叔伯堂哥，應該也不會寂寞，說不定這會兒正在院子裡放煙花呢。

  人丁興旺在這個詞，一到過年的時候便顯示出了它的強大。

  可南風認為，那也要看親屬間的相處質量，若一家人不和睦，人再多也沒有用。還不如兩個人清淨。

  她突然幻想自己嫁了人，生了孩子，孩子圍著她兩口子叫爹娘，多可愛……

  直到聽到附近傳來鞭炮聲，緊接著，村子裡的鞭炮聲一陣接著一陣，從遠到近，從近到遠。

  子時到了！

  南風立刻拿了鞭炮衝到院子裡，點燃後，再捂著耳朵往回跑。

  “過年啦，過年啦，”南風在鞭炮聲中大聲對南全有叫道。

  “丫頭又長大了一歲，十五歲了，”南全有說。

  “爹，新的一年，祝你身體健康！”

  “你也是，你呀，快高長大，爭取早點嫁出去。”

  “爹，你又來了，”南風撒著嬌，火紅的鞭炮聲映紅了她半邊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