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浪再往前走,刀陣有所變化,呼嘯而出的刀氣,化作一團雪白的風暴,將他卷入其中,攻勢比之前更為猛烈,刀刀凌厲非常!
風暴拖慢了他的腳步,前行變得更加困難,但他還是在一步步的往前走著。
在前進過程中,每走一段路,侯光祖身上的鎖鏈就會崩斷一條。這也就起到了限制作用,范浪只能按照焚極天的要求來走刀山火海,說白了必須得讓對方滿意。要是沒有這樣的限制,區區的刀山火海對他來說有什麽難對付的,一個瞬移就能穿越過去。
范浪艱難的穿過刀氣風暴肆虐的區域,接下來刀山再生變化,由刀氣凝聚出一道道修羅刀客的法相,每一個法相都手持大刀。
這些修羅刀客施展出霸道凌厲的刀法,向著范浪圍攻過去,一刀一刀,強大無比。
范浪避而不戰,只是以閃轉騰挪來加以應對,躲閃著修羅刀客的圍攻。他躲避了七八成的攻勢,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攻擊斬在了他的身上,一刀下去,頓時皮開肉綻。
甚至連他的左眼都被砍中了,傷口斜著橫在臉上,神血遮住了左眼,眼皮閉了下來。
范浪將這一刀一刀都記了下來,傷的越痛,憤怒就越加瘋狂,只要時機一旦到來,這憤怒就將爆發出去。
艱難的穿過刀山的中後段,修羅刀客自動消失,新的挑戰隨之來臨,無窮刀氣匯聚到一起,融合成為了一道超巨大的刀氣,長度綿延萬丈,發出刺耳的尖嘯聲,筆直的刺向范浪,如同流星貫日。
范浪伸出雙臂護在身前,刀氣正刺在雙臂的交叉之處,他緊咬牙關,硬頂著刀氣繼續前進。
接下來真是舉步維艱,每走一步都是萬難。刀氣一點一點的撕開范浪的皮肉,接著觸碰到了骨骼,帶來刺骨之痛。
這是刀山最後一段路了。
范浪越往前走,刀氣變得越短,到得後來,刀氣甚至穿透了他的雙臂,抵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臨近終點的時候,范浪已經被刀氣貫穿出了一個血窟窿,他帶著遍體鱗傷穿過了刀山。
刀氣終於平息了,再看范浪走過的路,散落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只有了解刀山的人,才能深切體會穿過刀山有多麽危險與困難。如果換成別的上位神,八成半路上就被絞碎了,根本走不到頭。
范浪神軀一震,清除掉了身上的血汙,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閉著的左眼也睜了開來。
在他身前,是熊熊燃燒的火海,這又是一段艱難的路。
“范浪,我可沒說讓你休息,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可沒太多時間看你磨磨蹭蹭。火海就在前面,快點傳過去吧。”焚極天冷冷道。
范浪別無辦法,只能帶著一身重傷投身於火海之中,整個人瞬間被火焰吞噬,極致的高溫燒灼著他的身體,那些尚未愈合的傷口,受到了更加嚴重的傷害。
這些可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各種奇火異火的聚合體,連武神都能活活燒死。
范浪身處於火海當中,本就已經殘破不堪的褲子被徹底燒毀,他就這樣赤身承受火海的焚燒,踩踏著火焰一步步往前走。他全身各處燒傷,火焰甚至鑽入了傷口當中,對他的體內造成破壞。
他的識海,他的丹田,他的本命星辰,統統燒了起來!
焚極天欣賞著范浪受苦的情景,覺得很是痛快,范浪挑釁他多次,讓他恨之入骨,現在總算是報復回來了。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動用太陽真火!”焚極天下令道。
這個命令立即得到了執行,火海生出變化,從中升起一團團巨大的火球,綻放出刺眼的強光,如同烈日當空,一一對著范浪轟飛過去。
火球轟擊在范浪的身上,引發猛烈的大爆炸,那高溫可以融化萬物,極具破壞力。
火球不斷飛出,在爆炸之後,又有新的火球生成。
范浪抵抗著火球的轟擊,牢牢的固定住自己,以免自己被炸飛。火球數量眾多,一個挨著一個。
在火球的轟擊之下,范浪的身上已經看不到完好之處了,甚至連頭髮都被燒的一乾二淨,再也沒有了平時那英姿勃發的模樣。
繼續向前!
任憑火球的攻擊如何猛烈,范浪始終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甚至走的更快了一些。
哢!哢!
侯光祖身上的鎖鏈又崩斷了幾條,讓他輕松了很多,他有些不忍心去看范浪受苦的樣子,但又逼著自己必須看下去。
“換成噬心蛇火!”焚極天又要換花樣。
火海再生變化,從中飛出一條條紫色的蛇形火焰,向著范浪飛撲過去。在接觸到范浪之後,這些火焰如同鬼魅一般,直接進入到了他的體內,開始對他的識海靈魂進行焚燒。
這種噬心蛇火是專門焚燒識海的,屬於意念類的火焰,虛無縹緲,並無實體。
范浪承受著外界以及內心雙重的燒灼,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換修羅之火!”
“換刺骨冰焰!”
“換歲月流火!”
焚極天不斷變化火焰,一種比一種厲害,變著法的折磨范浪。
到了後來的歲月流火,這種火焰焚燒的是人的生命力,范浪被燒的生命枯竭,失去了青春的火力,變得老態龍鍾,身材都傴僂了幾分。
唯一不變的是范浪那雙堅毅的眼神,哪怕熊熊火海都掩蓋不了這雙眼睛的鋒芒!
經歷了無盡的折磨,范浪終於走到了火海的盡頭。
前面是一條階梯,再往上就是關押侯光祖的平台。
范浪這次的旅程,就像是一個紀元那麽漫長。他從火海中走了出來,伸手凌空一抓,手上多了件普普通通的衣服,瞬間穿在了身上,遮住了遍體鱗傷的神軀。他驅逐了殘留在身上的火焰,當他踏上階梯的時候,身上的火都已經熄滅了。
哢!
侯光祖身上最後一條鎖鏈應聲而斷。他看著下方步步走來的范浪,心中百感交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范浪。
遍體鱗傷,渾身焦黑,不成人形,蒼老無比……
以前儀表堂堂的范浪,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范浪是因為自己才落到這般田地,侯光祖自責到了極點,忍不住跪了下去。就在他膝蓋落地的刹那,范浪閃身出現在他身前,將他一把托住。
“誰用你跪了。就算天下人臣服在我的腳下,你也得給我堂堂正正的站著!”范浪沉聲道。
“好……我站著……”侯光祖痛苦的咬著牙關。
范浪扶住侯光祖,舉目望向了另外一邊的焚極天,對方皮笑肉不笑,抬手鼓掌起來。
啪、啪、啪……
“為朋友上刀山下火海,真是重情重義,連我都被感動了。”焚極天冷笑道。
“別廢話,放他走。”范浪發出蒼老的聲音。
“可以,我這就開啟傳送陣。”
“我要用自己的星舟送他離開。”
“如果我要出爾反爾,怎麽都能把他殺了,你讓他乘坐星舟也是一樣。放心吧。他對我沒用了,可以隨便離開,只要你留下就行了。”
焚極天伸出枯瘦的手指,那修長尖銳的指甲對準了范浪,笑容中透著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