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公子,你已經幫了我們夠多的了,接下來的事情,不必再麻煩你,我們商隊內部出了內鬼,由我們自行解決。”紫電羅漢的語氣頗顯強硬。
“此言差矣,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豈能半途而廢?而且我剛才說了,事情還有懸而未決之處。”范浪淡淡道。
“人證物證俱在,已經沒什麽好查的了。”
“有一點讓我很疑惑,竹風擺得到了元陽石,本應該藏在深處,盡量避免被發現,可他卻沒有這樣做,而是直接放在了隨身空間的最外層,並沒有太多的隱藏,實在是有些蹊蹺。”
“這個問題就要問他自己了。”
“不用問,我打算直接動用搜魂之術,搜查他的意念,弄清楚來龍去脈,看看他是如何作案的。”
“搜魂之術有相當的風險,稍有差池,就可能導致元神受損。竹風擺雖然有罪在身,但畢竟是財神商會的成員,只有會長有權處置他,現在不宜對他使用搜魂之術。”
“戴罪之身,哪還顧得上那麽多。”范浪轉過頭,望向了竹風擺,“大貓熊,你剛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現在證明清白的機會來了。我想要用搜魂之術探查以你的記憶,看看你有沒有做過小偷小摸的事情。你要是問心無愧,就答應這次探查,否則的話,你的黑鍋跳進星河也洗不清了。”
“就是你從我身上找出的元陽石,還裝什麽好人!你這是幫我嗎?分明是在害我!”竹風擺怒道。
“我只不過是一碗水端平,該做什麽做什麽而已,並沒有陷害你,也不會偏袒別人。你自己想清楚,由我這個公證人出手探查,你還有一線機會,如果放棄這個機會,把你關押起來,那你就任人擺布了。別人要是把盜取元陽石的記憶修改一番,嫁接到你的元神裡,以後就算用搜魂之術,你都沒辦法解釋了。”
范浪說話之時,釋放意念威壓,給人一種莫大的壓迫。
竹風擺氣勢受挫,如同火焰熄滅,再加上有病亂投醫的心態作祟,咬牙妥協道:“好吧。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讓你來搜魂好了,你可以隨便看我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看看我都做了些什麽。”
“算你聰明。”范浪不等別人同意,直接伸出手,按在了竹風擺的頭上,將意念注入其中。
一般來說,都是元神高於識海,范浪的識海意念太過強大,打破了這種常規,可以越級去探查上位神的意念。
記憶虛無縹緲,但也有自己的規則,稱之為記憶之道。
范浪根據記憶之道,鎖定了竹風擺近期的記憶,如同看一場快放的電影,把這段記憶看了一遍。
在觀看過程中,他看到的不止是過程,還能感受到竹風擺的內心想法。
自從“飛龍公子”這個外人加入到商隊以來,竹風擺生出了許多相關的念頭,大多都是質疑“飛龍公子”的身份,還把他去跟極光神國的“范浪”相比,實在是有點可笑。
這些記憶當中,並沒有找到竹風擺盜取元陽石的內容,也沒有被篡改過的痕跡,竹風擺甚至都沒有動過相應的念頭。
記憶是可以作假的,但是假的就是假的,作假很難天衣無縫,總會有一些破綻。
范浪可以肯定,這段記憶並沒有弄虛作假,是竹風擺的真實經歷。
這樣一來,問題就大了。
竹風擺明明沒有偷取元陽石,而元陽石卻出現在了他的隨身空間當中,這明顯是栽贓嫁禍。
那個栽贓者,才是真正的內鬼!
范浪想了想,想通了一切,真正的內鬼只能是那個人了。
他從竹風擺的頭上收回手,順勢抽出一些記憶片段,如同夢幻泡影,展現在眾人眼前。
這些記憶片段,都是用來證明竹風擺清白用的。
“各位請看,竹風擺的記憶當中,並沒有盜取元陽石的部分,我認為他是清白的,真正的內鬼另有其人。”
范浪說的很慢,說話時用目光掃視眾人,從紫電羅漢、阿醜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這件事情其實不難推斷,我給大家捋一捋,大家就能明白了。這個內鬼,必須滿足幾個條件,否則連當內鬼的資格都沒有。他知道商隊的一切秘密,連元陽石放在哪裡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商隊的消息傳到外面,把反抗軍給引來。他能在混戰的過程中,將元陽石悄悄偷走,沒有驚動任何人。他能在元陽石即將被發現的時候,悄悄把這個贓物塞進竹風擺的隨身空間,好把罪名栽贓給竹風擺。整個商隊裡面,大概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本事,至於他是誰,你們應該能想到。”
范浪把事情的關鍵剖析的明明白白,如同撥雲見日,已經呼之欲出。
在場眾人思考范浪的話,能滿足這一連串條件的,在場只有一個人了。想到這個答案,讓眾人心驚肉跳,簡直不敢相信。
氣氛幾乎凝固,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一雙雙各異的目光,望向了紫電羅漢。
紫電羅漢身為隊長,擁有最高的權限。
他可以對外發送消息。
他可以輕松拿走那塊元陽石。
他可以將元陽石塞進竹風擺的隨身空間。
除了他之外,再無第二個人能夠辦到,哪怕那些副隊長也不行。
紫電羅漢被眾人盯著,臉色陰晴不定,頭髮上的電光劈啪作響。
“飛龍公子,還有在場的各位,你們的懷疑不無道理,但忽略了一些根本性的關鍵。我是商隊的隊長,豈會監守自盜?”紫電羅漢問道。
“很簡單,正常情況下,這塊九品元陽石要被送回國,由活財神處置,你注定不能擁有它,所以只能另想辦法。”范浪一語中的,加以反駁。
“我想偷,直接偷就是了,又何必大費周章的把消息傳出去,這樣對我有什麽好處?”
“好處可大了。把外賊引來,製造混亂,然後你趁機將元陽石據為己有,把罪名嫁禍給外人。將來回國之後,你最多是個失職之罪,用一個罪名,換來一塊九品元陽石,顯然是非常劃算的。人們都以為是元陽石是被外賊偷走的,你這個家賊就可以安枕無憂了。”
“真是荒謬的說法!如果是我偷走了元陽石,藏起來就是了,何必塞進竹風擺的身上,再讓你給找到。”
“呵呵,你也不想這樣做,純粹是被我給逼的。我剛才感應到了元陽石的位置,你擔心事情敗露,不得不臨時轉移,栽贓給了竹風擺。剛才你急急忙忙的給竹風擺定罪,急著要把他關押起來,就是想讓他來替你背黑鍋。一步錯,步步錯,從你對這塊元陽石產生歹念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走錯路了。”
不管紫電羅漢如何狡辯,如何詰問,范浪總能加以反駁,讓事情更加的清晰,將矛頭死死對準了紫電羅漢。
事已至此,再怎麽解釋也沒用了。
不光是范浪,其他人也都已經認定紫電羅漢才是內鬼。
有內鬼不可怕,連領頭的都是內鬼,才是最可怕的!
紫電羅漢的雙眼吞吐電光,凝視著范浪一語不發,雙方就這樣對視著,氣氛越來越壓抑,如同烏雲壓頂,堅城欲摧。
許久之後,紫電羅漢輕吐了一口氣,平靜道:“飛龍公子,我對你以禮相待,將你奉為上賓,本想跟你和睦相處。可你現在卻出口冤枉我,還迷惑了大家的心智,害我成為眾矢之的。恕我難以忍受,只能與你兵戎相見了。一步錯,步步錯,從你決定跟我作對的那一刻起,你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