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軍中裁決,是讓軍中將領都為之忌憚的存在,說白了就是動用執法軍的力量對個人或者群體進行審判,具體權力不設封頂,甚至連元帥一級都能撼動。
軍中從上到下,誰遇到軍中裁決,怕是都要頭痛。
有必要的時候,執法軍甚至有權力將犯法的軍中成員就地處決,兩側那些軍官手上的兵器,並不是虛張聲勢,一個個都是殺過人的。
更讓冷厲感到心寒的是,這次的軍中裁決是全封閉式的,把他困在了這裡,切斷了他與外界的聯系,生殺大權可以說統統落在了范浪的手上。
別說他身上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汙點,就算一身清清白白,也禁不起別人潑髒水啊!
冷厲念頭一閃,甚至動了衝出去的心,只要能讓他與外界進行聯系,動用自己的關系網,事情就有轉機。
不用別人,光是破甲大帥,就有能力保住他,至少能與范浪進行周旋,不至於完全授人以柄。
“冷厲!”范浪斷喝一聲,聲音化作音波實質,如同浪濤一般滾滾而過,“你罪惡多端,屢犯軍規,當年陷害忠良安梓豪,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我的手上,還掌握別的罪狀,一個一個的說給你聽,讓你死也死的心服口服!”
“你私設刑堂,我怎麽可能服氣?真要是證據確鑿,那就公開審訊,當著軍中上上下下的將士的面來審訊我!”冷厲不服氣道。
“對付你區區一人,何必勞師動眾,驚動全軍,你就別再做夢了,洗乾淨耳朵好好聽聽你的罪狀吧!”
范浪主持大局,開始羅列冷厲的罪狀,問題當真不少。
這些年來,冷厲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不知道違反了多少條軍規。
聽著范浪說起這些事,他的太陽穴為之跳動,青筋都凸了起來。
“夠了!空口無憑,難道就憑你一張嘴?證據呢?”冷厲氣急敗壞道。
“我不光有證據,還有證人。明心先生,請出來吧。”范浪抬起雙手,拍了兩下。
接著就見一名文質彬彬的文官從幕後走了出來,下巴留著整齊的長胡子,正是冷厲的副官明心先生,他專門負責輔佐冷厲,彼此間都很了解,由他出面作證,分量可想而知。
冷厲見狀,臉色為之驟變!
他實在沒想到,連自己的副官都被范浪擺平了,願意出面當證人,這一手等於直接捅了他一刀,實在致命。
“明心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麽?”冷厲咬牙道。
明心先生一臉淡定,沒有理會冷厲的喝問,而是緩緩道:“下官輔佐冷厲多年,親眼見證了他做出許多違反軍規之事,早已看不下去,礙於他位高權重,這才一直隱忍到今天。好在天理昭彰,范大帥出面發動軍中裁決,有了對他公正審判的機會,下官願意作證,為自己說的每一句話負責。”
“很好,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證了,至於物證我也掌握了一些。”說話間,范浪取出一件件物證,這些很多都是明心先生提供的。
雙方會聯起手來,其實並不奇怪,范浪要走司法途徑扳倒冷厲,明心先生是重要的關鍵。
他在這之前就找到了明心先生,與其進行了談判,雙方一拍即合,非常的順利。
明心先生雖然是冷厲的副官,兩人相處多年,但不代表兩人是一條心。
一來,明心先生屬於文官,並不在武官派系當中;二來,他是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看出冷厲大勢已去;三來,看武官之間內鬥,文官派系樂見其成;四來,不想惹火燒身,那就把火撲滅。
甚至還有第五個因素在促使著明心先生——范浪答應讓他來當自己的副官。
當大帥的副官,身份地位顯然要比當將軍的副官更高一級,對於走文官路線的仕途來說大有好處。
有如此充足的理由,明心先生的“背叛”也就絲毫不奇怪了,不外乎趨利避害而已。
接下來,范浪跟明心先生唱起了雙簧,兩人一唱一和,列數冷厲的罪狀,內容十分詳盡,連每一件事發生的日期都清清楚楚。
人證物證俱在,冷厲想狡辯都不行。
事到如今,他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夠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從軍多年,立功無數,為極光神國披荊斬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光在這裡數落我的不是,卻把我的功勞拋在了一邊,真是讓人心寒。好在軍規有規定,武將犯錯之後,可以用軍功抵罪,將功補過。我這些年立下的功勞,足以抵消這些罪過了,你能奈我何?”冷厲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開始拿軍功說事。
在軍規當中,確實有相關規定,可以用軍功抵罪。這就跟上等身份免除輕罪差不多,屬於一種特權。
范浪熟知軍規,準備周密,早就料到了冷厲有可能借助這一條來開罪,自然有所準備,冷笑一聲道:“沒錯,軍規有通融之處,但不代表什麽罪刑,都能用軍功來抵消。你的身上,有一條通敵大罪,這種死罪是不能抵消的。之前進攻甲須蟲巢的時候,你數次與蟲後暗中聯絡,泄露我方的軍事機密。這才是你的死穴所在!”
“你血口噴人!剛才說的那些罪狀,我可以承認一部分,確實有這回事,但勾結甲須蟲巢這件事,萬萬沒有!”冷厲急道。
事實上,這確實是范浪編出來的罪狀,是往冷厲身上栽贓。
要明確一點,范浪這次主要是報復冷厲,而非主持公道。既然是報復,那就要不擇手段!
用栽贓的方式報復,能讓冷厲更加的憋屈,更加的痛苦,這正好符合范浪的心意,也能給安梓豪出一口惡氣。
連明心先生都幫著一起做偽證,一口咬定冷厲勾結甲須蟲巢,說的有鼻子有眼。
這下真是把冷厲氣的七竅生煙,同時也把他逼上了絕路。
通敵大罪他絕對承擔不起,實在是太過嚴重,照這樣發展下去,他非得被當場處死不可。
念及此處,冷厲把心一橫,猛然轉身攻向房門,打算破門而出。
連這一步都在范浪的預料之內。
狗急必然跳牆。
刷!
范浪直接瞬移到了門前,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截斷了冷厲的去路,也截斷了對方的生路。
“畏罪逃跑,罪加一等,本大帥親手賜你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