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馮楚睿伸手輕柔的抹去她眼眶滾出的眼淚，這番話，聽得很是心酸。

  他印象中的伍雪薇，是個精靈俏皮的小女孩，會撒嬌，會甜甜的叫他馮叔叔，更會耍賴的常常過分親昵的吻他臉頰，她是鮮活的，是年輕的，是充滿活力靈動的女孩，他一直是這麽認為的。

  可是現在，她變了。

  是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愛流眼淚的？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自己自我厭棄的？

  伍雪薇流著淚看著他，巴掌大的小臉，眼睛鼻子嘴巴都哭得紅紅的，襯著那蒼白的臉色，倒是有些許顏色了。

  只是，那可憐哀淒的眼神，讓人心亂難安。

  “答應我好不好？”伍雪薇固執的要一個答應。

  “我答應你。”馮楚睿思忖片刻說，話才說完，她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他頓了頓，繼續補充：“我答應你好好考慮，前提是，你得把這些壞習慣全都改掉。”

  伍雪薇面帶不解，他輕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現在能好好聽我說麽？”

  只要能回美國，現在別說是聽他說了，就算讓她做什麽她都會去做。

  “你說。”

  “在你沒把這些壞毛病改掉之前，我暫時不能放你回美國。小錯不改，遲早會釀成大禍。”馮楚睿說：“就算是為我心底的愧疚做些什麽彌補吧。這段時間，不要住酒店了，去我的公寓住。你放心，我沒有要包.養你的意思，更沒有羞辱你的想法，只是單純的想照顧你。等到你真的把這些壞習慣都改掉後，我自然會把公文撤了。”

  “如果我一直改不掉呢？”

  馮楚睿語氣輕緩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壓迫：“那就改到改掉為止。”

  改掉這些換習慣？

  不就是穿著得體，不化妖豔的大濃妝，不泡吧，不嗑.藥，是不是只要改掉這些他就會放她回美國？

  伍雪薇想了想，到時候她就算改不掉，也能裝裝樣子騙過去，於是就乾脆的答應了。

  “希望你說話算話。”

  “當然。”她肯答應，馮楚睿松了一口氣。

  扶著她躺下，他才又開口：“這段時間乖乖的，知道麽？”

  伍雪薇閉上眼，連說話都覺得費力氣，“比如？”

  “跟我好好相處。別豎起全身的刺。”

  伍雪薇輕嗤：“我恐怕辦不到。”

  “那就努力辦到。”

  “如果我說不呢？”她陡然睜開眼，眼底是一抹孤傲的倔強。

  像是絕不肯妥協的孩子，強拗的眼神很是讓人頭疼。

  馮楚睿依舊雲淡風輕，聲音不疾不徐，但著一股悠寧的清貴：“那我們之前談的，全部作廢。”

  伍雪薇恨恨的瞪他，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

  “呵……”馮楚睿輕聲笑了，慣性的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尖，“還是這麽可愛。”

  伍雪薇一滯，被這一個動作和親昵的語氣一下子帶回了從前，想起那麽多年跟他在一起的時光。

  馮楚睿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斂了笑，清咳一聲，“我還有公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