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我是個罪孽深重的人,我手上沾滿太多人的血腥。有什麽報應盡管衝我來好了,何必折磨我身邊的人!”
“現在明白也不算晚,以後好好對凱瑟琳吧。”榮少心有感觸的說:“安寧在英國的事,我一直欠你一聲謝謝。”
那時候,還沒愛上安寧,對於安寧,他所有的印象也隻停留在她是爺爺硬塞給他的妻子的身份。
對於一個自己不待見的陌生人突然變成自己的妻子,對她不要說愛了,就連基本的好感都沒有。
她出了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若是事情傳出去爺爺那他沒法交代!
正是那時候的不在意,成為了日後他每每想起便懊悔自責的苦果。
他常常在想,若是那時候沒有克裡斯汀,那麽還會有現在的落安寧麽?
若是沒有了她,他還會有現在嬌妻稚子圍繞的幸福生活麽?
她那一次,被羅蘭折磨得奄奄一息命懸一線,等他找到的時候,人已經被克裡斯汀安排到了醫院。
他沒有見到過她滿身是血的模樣,但腦海中總是能想象得出來。
每每一回想起她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一動不動,好似無知無覺的模樣,他心裡就一陣後怕。
“你用不著謝我。救安寧,完全是個意外,出乎我意料。”克裡斯汀低頭喝酒,聲音飄渺,自嘲:“殺人無數的我,卻從未救過一人的我,會在那種情況下出手救了她。你或許無法想象,當時看到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睜著眼氣若遊絲的求我帶她走,那雙晶亮的雙眼溢滿了對生的渴望,竟讓我生生震撼了。”
榮少笑了笑,語氣清淺,朝他舉杯:“慶幸你救了她,也慶幸我得到了她。”
克裡斯汀莞爾,舉杯跟他相碰,‘叮’的一聲脆響,兩人仰頭一飲而盡。
“凱瑟琳醒了之後,你打算怎麽做?”喝了一杯,兩人像是平常兄弟一般,敞開了心胸,平和的聊了起來。
克裡斯汀搖晃著酒杯,目光盯著金黃色的酒液,無所謂的說:“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還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清醒。如果她清醒了,我會告訴她,她的感情我接受了。”
榮少搖頭一笑,突然感歎:“你確實該告訴她。人啊,不受點刺激,是不會知道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麽。”
“你很幸災樂禍的樣子?”克裡斯汀倏地眯起狹長的雙眸,盯著他。
“有嗎?”榮少邪氣的勾起唇角,拿起酒杯淺酌一口:“我怎麽沒覺得。”
克裡斯汀哼哼兩聲,又低頭喝悶酒。
那失意的模樣,讓人看了還真有那麽點……於心不忍。
榮少放下酒杯,清咳幾聲,抬腳踢踢他:“哎,別喝那麽多。”
“你管我。”
榮少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蹩腳的找借口:“你當我樂意管你啊,你要出了什麽差錯,安寧還不得把罪怪到我頭上。”
他不說還好,一說倒還提醒了克裡斯汀,“不怪你怪誰?別忘了,叫我出來喝酒的人,好像就是你榮少吧?”
兩人拌嘴的檔口,克裡斯汀的手機響了起來,不耐的接起:“什麽事?”
下一秒,他神色一變,陡然站起身,急迫問:“你說什麽?!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