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一愣，重複了一遍：“人首蛇身？”

  “怪物？”她的面色糾結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仿佛壓根不太懂龍飛煙在說什麽。

  良久，她抱歉地看向龍飛煙：“我只知道母神女媧是人身蛇尾的，至於人首蛇身的怪物……我不知道。”

  母神女媧？

  該不會那怪物是個神吧？

  龍飛煙覺得有些荒唐，南宮問天仿佛能聽見龍飛煙肚子裡的回聲：“不是，母神是上古神，早就隕落了，母神女媧造人，不會乾出以人來祭祀這樣的事，就算要祭祀，也不會是祭祀一棵古楠木。”

  “而且都說了是破了法則之外的。”法則之外幾個字出來，連著小呆也“啊”了一聲。

  可見這幾個字的威力之大。

  “這裡也沒線索……難道只能靠著真火試一試了？”如果麒麟火還不行，就只剩下火鳳了。

  只是鳳凰真火就一定有用嗎？

  有史以來最讓龍飛煙拿不出辦法的一次戰鬥，都不知要從何開始。

  小呆不知道他們在想這些什麽，站在原地仿佛在下著什麽決心，然後看著龍飛煙開口道：“你們是進來問我問題的嗎？那現在問完了，你們是不是要走了？”

  龍飛煙回頭看著她，點了點頭。

  小呆猶豫了一下，開口：“那你們能不能幫我帶一條消息出去給束河？”

  龍飛煙點頭：“可以，他在哪裡？”

  小呆欣喜地叫喚了一聲：“太好了！他回家了，我們約定好，他會回來看我的，他的家在南海的盡頭。你們可以幫我帶一句消息到南海嗎？就說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他來的！”

  龍飛煙一頓，看向她：“等他？你等了多久了？”

  小呆似乎有些迷糊：“沒算過日子，不過已經很久啦……”說著，她指了指身邊的繁花：“束河說過，等這些花全都開的時候，他就來了，現在花都開了，只剩下一朵了，那束河應該也快來了吧？”

  她含羞帶怯地一笑，笑裡卻又藏著滿滿的快樂。

  龍飛煙看了一眼那唯一一朵的銀色花苞，還沒開花，但看著和一般的花不一樣。

  “是嗎？那你為什麽不出去找束河呢？”龍飛煙反問了一句。

  “他不來，你完全可以自己出去找他啊。”暗地裡卻是腦中一轉。

  這裡，只有一個死海，哪裡來的南海盡頭？

  還是說……小呆也不是這個世界的，而是另外一個世界的？

  畢竟不管是以前的大陸還是現在的虛空界，都不存在南海。

  龍飛煙看向南宮問天，他正看著那多銀色的花，然後看向小呆：“束河是南海裡的一條龍，那朵花便是他送你的花吧，以前可是金色的？”

  小呆一驚，其妙的眼神看向南宮問天：“是的！你怎麽知道？你和束河認識？你們一定認識對不對！”她驚喜地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像是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

  南宮問天搖搖頭：“認識倒是不認識，但我聽說過他，是一個驍勇善戰的英雄。”

  “對！他是一個英雄！”小呆附和了一聲。

  緊接著，龍飛煙就看到了南宮問天面對著小呆的神色，一瞬間柔軟了下來。

  南宮問天一定認識那個什麽束河。

  “行了，你就待在這兒，繼續守著你們之間的約定，我們會把你的消息帶給束河的。”

  “太感謝你們了！”她跑到身後去，摘了一朵鮮豔的粉色花朵下來，遞給了南宮問天：“把這朵花帶給他，就說小呆很想他！”

  南宮問天將那龍王珠留給了她：“這是束河的東西，就留給你吧。”

  他把那顆龍王珠遞了過去，放在了小呆的手心中，她笑得一臉開心，一雙大大圓圓的眼睛清亮無比，珍惜地捧著那顆龍王珠，仿佛在看著什麽最親近的人。

  眼中的影子，仿佛閃著星光。

  “那麽，就告辭了。”南宮問天道了一聲別，拉著龍飛煙出了那道門，兩人關上門的一瞬間，那門就消失了。

  一路原路返回，身後的路在不斷地消失，直到兩人回到了洞口外，那個地方就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只不過這一次，就是偶普普通通的一片地下河域了，沒有食人魚，沒有白骨，也沒有什麽觸手。

  龍飛煙看著南宮問天冷硬的側臉，他臉上似乎帶著淡淡的悲哀：“為什麽不把她帶出來。”

  南宮問天歎了口氣：“因為那朵花永遠也不會開，因為束河永遠也不會再來。”

  龍飛煙暗道一聲果然如此，南宮問天是認識束河的。

  “你既然認識束河，為什麽不和小呆……”龍飛煙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她震驚地看著南宮問天：“難道……”

  “束河死了，很久以前，就消失了。南海也一夜乾涸。”他冷笑一聲，“當年名震三界的戰神束河再無蹤跡。虛無神界也除去了他的所有痕跡，時間太過久遠……連我都忘了……他的名字，叫束河。”龍飛煙聽著這番話，心中一沉，神色微變，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仿佛不曾聽到他話中透露出來的頗多訊息。

  他的聲音裡帶上了淡淡的傷感，這樣的從來不會在南宮問天的神情中出現的，是真正的傷感。

  龍飛煙靜靜看著他冷硬的側臉，忽然開口問道：“聽起來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麽……你究竟活了多久了？”

  南宮問天一頓，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他看著龍飛煙，忽而笑了笑：“庚帖上寫的清清楚楚，你不知道麽？”

  龍飛煙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又問道：“那束河死了多久了？”

  “……”

  南宮問天無盡的沉默足以說明了這個數字的大小。

  龍飛煙冷哼了一聲，笑了笑：“看來你的秘密不少啊！”

  她特意咬重了“秘密”兩個字。

  南宮問天尷尬地笑了笑：“呵呵……這不是……咱們還是先解決怪物大額事吧……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說……怎麽說清楚……”

  他乾乾地笑了笑，惹來龍飛煙眯起的雙眼：“看來你的秘密真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