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停頓讓陸晚晚有些緊張，追問，“因為什麽？既然可以手術，為什麽要選擇保守治療，那不是……”

  那不是等死？

  當時莫寒告訴自己，謝連城只能活三年左右，甚至可能三年不到。

  按照他當時的說法，他是沒有手術的打算。

  “因為手術有風險。”麗薩深深道，“很抱歉這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因為連城先生不想說。如果進行手術，成功的話，有可能活到五年以上。但手術一旦失敗，他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陸晚晚半晌說不出話。

  顧安南輕輕摟住她，問麗薩，“先前他準備保守治療，就是所謂的三年嗎？”

  “三年只是醫生口中最理想的做法，讓他心情放松，身體狀況穩定。但是生病過後，免疫力太低了，很難保持那種狀況。加上，他和晚小姐相認之後，情緒上的波動特別大，偶爾特別開心，偶爾又特別難受。原本他對生死看得很淡，但這時候開始，他擔心自己身體不好，會讓晚小姐難過。這些心態，都對病情有影響。”麗薩低聲說，“雖然我知道連城先生不想說，但是我不得不說。”

  “現在醫生什麽建議？”顧安南繼續淡淡問。

  “醫生建議立刻安排手術，趁著現在身體狀況穩定下來。以後只會越來越差，如果以後再想手術，成功率就更低了，也擔心他的身體受不了。宋醫生的意思……還是尊重連城先生自己的看法。”麗薩想到這裡，搖了搖頭，“現在連城先生還沒醒過來，沒有人知道他的看法。不過我在連城先生這裡做事這麽多年，我想，他應該不會願意手術。如果出什麽事的話，對晚小姐的打擊就太大了。”

  原本親人就不多，剛認不久的父親又過世，這對陸晚晚來說的確很難接受。

  麗薩不忍的看著她眼裡的掙扎，上前握住她的雙手，“上帝保佑，希望連城先生會沒事。但到底怎麽做，我想還是讓連城先生自己做決定，你們誰也不要說。”

  “為什麽？”

  “顯而易見的，不論什麽結果都不如人意，對連城先生來說，也就差不多。所以晚小姐如果有想勸阻的，千萬不要直說出來，連城先生恐怕只會選擇和你相反的結果。”麗薩苦笑，“因為這麽做，才能讓你覺得，這個決定是他做的，不是你。”

  陸晚晚明白過來，如果這個決定是謝連城自己做的，那麽不論是他因為手術少活了幾年，還是因為手術沒能再一次睜開眼睛，都怪不得別人。

  可如果謝連城和她的想法一致，她就可能會認為謝連城是為了答應她而做的決定。

  這樣，如果是最壞的結果，陸晚晚就可能會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並且會後悔很多年，往後每一次被記者提到，都是重新揭開傷口。

  “我覺得連城先生應該選擇手術！”麗薩想了半天，看著陸晚晚和顧安南，一字字的說，“因為他已經沒有三年那麽久，隨時都可能發生今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