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將後車門打開，讓他們上車。

  他趕緊去駕駛座開車。

  一路上，趙晨沒敢說話。

  後座凝重的氣氛就讓他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很可能跟得罪重要合作商比起來，更加重要的事情。

  趙晨沒有聽到顧安南說地點，他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顧總只是緊抱著陸小姐，失去了他平日裡所有的驕傲和尊貴。

  他甚至覺得，這時候的顧總像個孩子。

  什麽也不想管，只是抱著自己心愛的東西不想放手。

  趙晨自作主張，將車子開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寓，只是考慮到，萬一有什麽需求，或者顧總清醒下來要處理什麽事，這裡比較方便。

  到了後，顧安南看到這裡也沒說什麽。

  趙晨連忙下車，去開了車門。

  “顧總。剛剛被迫中止的會議上，好幾個合作商非常生氣……”

  顧安南剛抱著陸晚晚出來，趙晨的話還沒說完，他冷冷甩了一句出來，“那就讓他們都滾！”

  趙晨愣住。

  然後看著顧總將陸小姐抱進去。

  顧總在工作上極少任性，多半都是因為陸小姐。

  但即便這樣，他也是分得出輕重緩急的。

  這次的會議對顧氏是重中之重，即便他臨時有事，也該在這時候給出一個解決方案。

  再不濟，他也該是說讓他看著辦，事後再來處理。

  他完全沒有想到，顧總根本就已經不在乎了。

  他只有一句滾。

  趙晨有種錯覺，那似乎並非是對那些合作商的，而是，就連整個顧氏，他現在都隻想說一句滾。

  好像這一切他都不在乎。

  亞瑟的電話打了過來，愣在原地的趙晨接通。

  “怎麽樣？你們顧總的事情還沒解決？這幫德國佬脾氣真臭，如果他不親自來一趟恐怕……”

  趙晨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莫名就想支持顧總這次的決定。

  “顧總說了讓他們滾！”

  亞瑟：“……再說次？”

  “讓他們滾吧，亞瑟先生！”

  亞瑟顯然是被震住了，難道沒能製止她流產嗎？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無語的說，“你怎麽這麽積極的語氣？”

  顧安南這時候發什麽瘋他都不覺得奇怪，對於一個可能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的人來說，那個女人必然是比什麽都重要。

  公司？

  倘若不是因為一點對顧家的責任，以及忙的時候可以減少讓他想起陸晚晚的次數，恐怕他根本就不想再花這個時間。

  可是趙晨你一個助理，你不怕自己失業嗎？

  “亞瑟先生。”趙晨這次很認真的說，“顧氏的擔子在顧總身上壓了這麽多年，他已經對得起顧氏了。為什麽他不能任性一次？”

  亞瑟心裡深深歎了口氣。

  沒錯，他對得起顧氏。

  “不過身為一個助理，你也太任性了。”

  *

  顧安南將人抱進屋，放到床上。

  陸晚晚沒有睡，她還睜著眼睛，雙眼無神的躺著。

  和剛剛在手術室崩潰大哭的人，已經判若兩人。

  他伸手剝開她額前的幾縷碎發，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眼角的淚痕。